摘月耗消真灵过分,恰是体弱的时候。
一半至刚,一半至柔,更是万千困难。
微火轻烤后,细嫩芳香,惹人食指大动。
“甚么至柔?又甚么刚毅?”
摘下第二块鱼肉托在树叶上,放到她脚边,点头:“提了,说是早晨就能筹办好女用之物,让我捎给师姐。”
午后,骄阳盛艳,树影班驳。
短短几句话,已令人毛骨悚然。
放下茶杯,又说:“我是想问,断山力王为甚么必然要给孟姐姐效力呢?他完整能够逃呀。”
霍或火微叹,低眉怜目:“不幸的断山力王,为孟姐姐效力后,也不免要被黑君哥哥所杀。”
有他指导,如此简朴。
“莫非我就不能成仙、成佛吗?”霍或火收起余悸,对孟女吐舌一笑。
将真灵一分而二,同时修炼两件宝贝。
看来白鬼史也是见过世面的。
古往至今,为沽名钓誉而死的人,又岂在少数?
霍或火不再故作矜持,直问:“孟婆汤……是不是人死过后,都能分到一碗?”
摘月听到采星的自语,仓猝放下鱼肉,急问:“师兄把话说清楚些。”
霍或火抬眉不解,孟女正色回她:“死过的人,除了积德得道的,能够往生极乐与位列仙班,剩下的都要归我地府审判。”
头绳缠绕在指尖,编织精密,美好如虹。
摘月反手如兰,解下挽住发髻头绳。
银铃般的笑声自孟女嘴中流淌出来,仿佛这个题目实足好笑。
孟女轻哼,蔑笑:“他若未曾脱你鞋袜,怎会招来杀身之祸?他在半晌傲慢时,就该想到有报应跟从。”
长发如瀑倾泄,遮住半边瘦脸,昏黄一美。
凭她这点道行单修都修不成,还要双修?
采星面前一亮,当即低头粉饰笑意,故作疑虑的口气,轻问:“莫非师姐真要双修石心与丝绳?”
孟姐姐的面貌已经惊为天人了。
举目远眺,见到群山间有暴风弄影,分外造作。
白无常孤影随步,走到一株千年古树下。
如此霸道勤奋,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采星低头想了一会儿,下了很大的决计,挺胸吸气,正色回摘月:“白无常说天精石心配无常斩当然能炼成神兵利器,却过分刚硬,怕师姐是女身,反被剑气所控。若想用的得心应手,最好是再炼一件至柔的宝贝,这才气刚柔并济,阴阳美满,冠绝天下。”
采星挠了挠额头,反问摘月:“莫非师姐不感觉这是白无常在瞎出主张吗?”
“本来,喝孟婆汤这件事,必定是我摆脱不了的宿命。”
说到这里,采星重重感喟,又对摘月说:“这件事我本不想奉告师姐的,我怕此中有诈……”
“当然。我固然也能捕鱼,但在这山里却如何也弄不到盐。”
又是断山力王在没日没夜的屠正中吧。
采星悄悄吐舌:这小道姑神通不济,聪明不敷,这一番忘我精力却足以震慑别人。起码,已吓到了我几分。
放下鱼肉,采星缓缓起家,走近几欲昏迷的摘月,悄悄笑言:“现在恰是午后清冷时,师姐无妨先美美睡上一觉,说不定醒来后,有欣喜呢。”
忍着烫手,摘下一块刚烤好的鱼肉,托在一片绿叶上,递给摘月。
她又起狐疑了,呵。
“不幸?”
孟姐姐能洞悉民气,我的小把戏必定瞒不过她。
名誉,明显只是虚无,却好似能看得见,摸得着。
孟女一笑,再言:“但他舍不得逃。因为他舍不得这一番基业、这一方道场,更舍不得妖祖的名誉。以是,他必须为我效力。”
恐怕将来也是如此。
低头吃鱼,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