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人,你说反了吧?”掌柜的冷哼一声,说着他为何如此霸道的来由:“我给送子观音捐了多少香火钱?可我现在一妻六妾,却一个孩子也不生,到底是谁在难为谁?”
但是,光天化日下,却有人穿戴千斤铁鞋,跃过比城楼顶还高的府旗。
就算谁有世上最好的轻功,也不能足不踏墙,空跃城楼。
和尚一老一幼,肩挎承担,浑身风尘朴朴,行走时低头观安闲,右手有禅杖,左手有钵盂,看来是长途行脚僧。
不在尘寰用仙术,是遵循仙界的端方,如果路遇不伏侍,心有正气者,必然脱手互助。
“你少装胡涂,你杀了人了!”领头的官兵一声大喝,给铁鞋人扣下罪名。
掌柜的满脸坏笑,对小僧说:“小和尚,我听懂了,也就是说,只要我放吃的,不管放甚么,你们都应当吃掉。”
和尚行脚,途中讨饭乞食,这是佛祖定下的端方,如果碰到不肯恩赐者,则应谢过而退。
现在,碎的碎,散的散,都被埋在土里。
见到铁鞋人暴露这一手,摘月当即会心,在白无常耳边悄悄说:“你说的铁鞋钢牙,就是指他吧,铁鞋我懂了,钢牙又是甚么?”
筹办进城的江湖客齐声喝采,在喝采的人群里,就有白无常和摘月仙子。
城中很繁华,有很多大小买卖家,人群熙熙攘攘,此中有两个和尚。
整座酒楼,是上好的檀木做骨而建,就算拿斧子砍,拿锯子锯,没有个一年半载也拆不完。
如何却脆弱得像一盘散沙,说倾圮就倾圮了呢?
酒楼的二楼,大多是观景台,值钱的产业,都存在一楼。
走到一个酒楼门前,和尚停下了脚步,老衲将左手的钵盂递向酒楼大门,先念一声佛号,再对小二哥说:“行脚和尚,路过宝斋,向施主讨一些素食。”
穿戴简朴,脱手却风雅,他从怀里取出两锭银子,在掌柜的面前一晃:“老板,这些银子,够我在二楼吃一桌饭吗?”
和尚趁乱拜别,此地也没有热烈可看了,人群纷繁散掉。
做买卖的都讲究和蔼生财,掌柜的却如此霸道,看热烈的都敢怒不敢言。
听他如许问,老衲无语,小僧却抢着说话,语气平清楚有不平:“如果有施主放银子,我们当然不会吃银子。”
他拜别的时候脚步虽轻,却有纤细丁铃声,有人眼尖,发明他穿了一双乌黑的铁鞋。
老衲谨遵佛祖教诲,并不与店小二计算,口念佛号以后,回身欲要分开。
掌柜的带人去挖残壁断桓,哪另故意机欺负和尚?
射中无子,或许是宿世德行不敷,或许是此生不法太多,掌柜的却把它归为送子观音的错。
铁鞋人在说话的时候,袖子里滑出两条弯月獠牙,在日光的晖映下,像银钢一样闪着光辉。
听到小僧破了嗔戒,老衲向掌柜的行了一个佛礼,他想当即分开,不想惹是生非。
酒楼里有零散几个客人,见到酒楼的人要打和尚,也没心机用饭了,或者忿忿不平的拜别,或者到街上看热烈。
他说完阴损话,当即叮咛店小二:“去把后院的泔水搬来,给他们一人分一勺。”
是白无常和摘月。
只因本地人都晓得,掌柜的是城府老爷的姐夫。
小和尚刚要发作,却被老衲拦住,老衲再念一声佛号,并不想与人好勇斗狠,对掌柜的慈眉善目:“施主何必难堪方外之人?”
“我另有一句话要说。”铁鞋人嘲笑:“就凭你们,能抓得了我吗?”
给了两锭银子的客人,也吃不成饭了,他仿佛也没了用饭的兴趣,迈出酒楼,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