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丝雨的冷言冷语,梅船夫已经发楞。
是啊,存亡,不过如此,只在浪花到临之际。
不抵赖吗?
十八无用?
独立船尾,迎拂尘波。
“没听过。”
“我就不信了!”和尚把葵扇插到领子里,吐到手里一口唾沫,擦了擦黑脸,当真的再问:“西方极乐,灵山大雷音寺的降龙尊者,你总听过吧?”
“只要两个,被大师巧遇了一个。”白无常陪着和尚苦笑,替他自嘲:“大师的运气真好。”
莫非很着名吗?
他是不是鬼?
“你一句话就支走了小美人儿。”和尚满眼佩服:“这招声东击西,实在奇妙。”
丝雨趴在船头,双臂探入水中,冒死的向大船划去。
但是,如猛兽一样的巨浪,已被他固结成霜。
“你是妖怪,你和梅郎都是妖怪。”
西极乐的罗汉,要算韦陀的后账,白无常只能硬着头皮等着。
谦谦君子的他,在此时,更像是一个威猛的将军。
一刹时,面前敞亮。
用葵扇根子,挠挠脖子,和尚对魍电一眨眼:“但你这娃娃,长得太都雅了,我和你说说,佛老迈也不会见怪。”
不管他是妖还是鬼,毕竟听了丝雨的话。
和尚不除妖,本来另有后续之事。
“梅郎结婚是假,你们吃人是真!”
小舟泛动在无光的湖浪上,几分凶恶。
梅船夫大呼。
跑了几圈,不顾划破手臂,推开统统的残木,竟然见不到一小我!
听西湖落雨,赏夜风轻徐。
雷电响彻西湖夜空时,暴雨淋漓。
“降龙,是被金翅大鹏揍过的十八无用之一。”
梅船夫没有回话,让丝雨更绝得可骇。
蜜斯呢?
恶风卷浪,西湖翻滚。
“不管你想如何折磨我,我都不会怕你!”
“听过。”
他又不急不徐,像君子作画。
为怕万一,先向魍电乞助:“电蜜斯,大师要找我算旧账,一但算不清楚,恐怕就要打杀了我。我身后,求电蜜斯带我的尸首回……”
如山一样高的水浪,像数万只霸道的野兽,扑向小舟。
西湖灵隐寺,道济?
“在大船上,梅郎吃了蜜斯。”丝雨冷冷一笑:“在划子上,你本应吃了我。”
丝雨紧咬嘴唇,回身捡起一根断木,刺向梅船夫的胸口。
不听话的泪,随雨滑落,丝雨转头看到梅船夫。
“佛家的人,对不能说破的事,总会说一句,佛曰,不成说。”
和尚松了口气,总算找回了点面子。
除了花丝雨仍然心跳如兔,仿佛甚么灾害都没产生过。
只晓得他单独横浆在船尾,要以一人之力挡天威。
抬起手,想擦去她脸上的雨水,却被丝雨打落。
来不及比及划子靠上船尾,在靠近时,丝雨奋力一跃,爬上船梯。
没想到我得了自在身,却得死在这片水里。
不久前,花枝招展的大船,只剩下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