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府，名副实在，最毒孟女心。
卖李子的人头扎蓝巾，一身粗布麻衣，蹲坐在路旁，被灼烤的辛苦。
“不是……也不是……”老妇人的脸有些微微转红，声音小的几近让人听不清：“是我生的。”
有孟女在，判官死不了。
被问的一愣，老妇人答非所问，提及了官方谚语：“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就算李子再好吃，老爷也不能多吃。”
“是外孙女儿？”
微微一笑，赏着孟女那副小女人的对劲，白无常重重的点了点头，语意深长：“乳母到处随民气愿，真是菩萨心肠。”
见有卖主问价，老妇人忙堆起一脸笑容：“我这李子一文钱三个，老爷如果都包圆了，给我十个大钱儿就行，这堆李子足足有五十个呢。”
老妇人仓猝跪在地上，慌乱的从身上摸出几个铜板，捧在双手内心，高举过甚顶，苦苦要求：“我就有这几个钱了，另有这些李子，都给豪杰，豪杰，饶命吧，豪杰。”
将脸靠近婴儿，终究被婴儿摸到了。
老来得子？
她，投胎做了男儿身？
暖暖的目光又再深幽，仿佛藏着难以报告的凄苦。
她一哭闹，身后的婴儿被吵醒，紧闭双眼，咧开大嘴，脆生生的哇哇大哭。
她生的？
这么辛苦，此人也不肯背靠槐树坐上一会儿。
见到少年沉声不语，目光板滞，老妇人又有些惊骇，奉迎的对少年人笑，轻声说：“后生，你渴不渴？你别看我的李子是绿的，但真的是又脆又甜又解渴，我送给你吃。”
正在老妇人踌躇时，白袍男人看到婴儿笑的喜庆，从怀里取出一只长命锁，塞到婴儿的襁褓里，嘴里逗弄：“小乖乖，快长大，娶媳妇，生娃娃。”
这么大一个金坨子，他竟然随便送人。
人在雪里埋得久了，血冻成冰，满身紫黑。
一个少年，精赤上身，下身红装，半身血迹。
一双粗苦的大手，将李子摆了又摆，垒的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