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爪掐住蛇王的音脉,捏得他双眼暴突,连叫疼都不能。
提着将死的蛇王,跃向步入暗中的黑无常与石诗史,阻住两人的来路。
又怎何如他平生孤傲,不肯伏输,现在讲穿心中所想,必是要横心去做。
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她的细声欢语,鬼火渐淡,黑无常阴沉无声。
黑无常冷眼旁顾,散出阴煞北风,逼退了白无常。
白无常大惊,哈腰托起蛇王,满目孔殷:“你若晓得改过,就奉告我她的真名字,做最后一件善事!”
见到黑无常自毁阴煞护体,又遥遥见到天涯的迷雾全散,白无常心知石诗史的生命已到绝顶。
白无常深吸一口气,横住他的来路,沉色定声:“若不能追回她的灵魂,我与小爷一同倒置三界。”
眼里无星无海,满满的都是你。
但是,你明显一副漂亮,为甚么愁眉不展?
阴煞风火垂垂燃起,自黑无常的眼中伊始,遍及满身。
死,也要死的斑斓。
黑君哥哥。
反身跃向病笃的蛇王,单手狠狠的将他从泥沙里提起,破音大吼:“奉告我她的真名字!奉告我她的真名字!”
你必然是在生我的气了。
回击将半死的蛇王摔进泥沙,一脚踏在头上,胸膛起伏不定,白无常双眼冒火。
“你若再不让开,我视你为敌。”
你真乖,不过,一件就够了呢。
几欲将钢牙咬碎,白无常阴起双目,冰冷再问:“奉告我她的真名字,我留你全尸。”
……
无根的灵魂不成计数,想要集回她的三魂七魄,比在六合间抓一缕风都难。
天海间,黑无常与石诗史。
波澜摇摆,海在抽泣。
像天雪抹过眼角,莹宝有光。
久违的肝火,烧透了白无常的豁达。
一兄鬼手死死掐住蛇王的脖子,高举单臂,将他擒在半空,一口浓痰吐在他的脸上,咬牙切齿:“我要当着她的面折磨你,我要当着她的面折磨你……”
终究按捺不住焦心,将软弱有力的朱雀扶正坐好,腾空跃向冰冷的黑无常。
仿佛已经忘了不亲手杀生的信条,不顾蛇王的死活,一顿老拳饱揍蛇王的小腹,砸得他肠穿肚烂,脏血四溅!
“你说一百件,我办一百件,你说一万件,我办一万件。”
他一去,结果难计。
血渐渐凝住,目光也越来越浑浊,想尽力再看清黑君哥哥的脸,却老是一片恍惚。
手里提着空空衣衫,白无常一声哀思:“谁还能晓得她的真名字?谁还能晓得?”
我在阴煞气里呆得太久了,红唇已经冻成了紫色。
他的身材已经生硬,终究修行全无。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白无常仰天大叹,双目出现痛苦。
俄然感觉本身蓦地腾飞,被一双臂膀紧紧的架在怀里。
“我们现在就去天下承平。”
再堪堪坐起,蛇王看着黑无常怀里的娇女,眼中烁烁有光:“父女恩仇一场,没想到结局是如许。”
迷蒙间,忆起在庙里为他自残后,他也曾说过这句话。
他要以一人之力,与三界为敌。
冰冷的手掌凌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终究叹出一口浊气,软弱的点了点头:“没错,与她比拟,我们大家都卑鄙。”
星辉渐淡,消逝在黑夜里,再也不见。
这一步,该不该让?
心,几近将近疼碎了。
两行泪,凝成霜。
“我不杀他。”
呼吸越来越弱,星眸光茫渐淡,语意凄苦:“蛇王将我养大,不管他如何算计我,我都不怪他……”
胜负都是土,空活万年,却连这么简朴的事理都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