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他的设法,等他们这些人,每日一换,去喊上一轮,等再顺到他毛固安的时候,余柏差未几就该松口了。
秦威蹙眉。
“那您要降吗?”
他也不消怕把余柏骂出阵来。
归正就是收着,不痛不痒的,尝尝就尝尝呗。
他骂的这些,原就是骂给守城的兵士们听的。
余柏在他们的肩膀上,重重地都拍了拍:“皇上把西州城交给我们,不战而降,我没有这个脸面。”
这一整夜,余柏睡得都不平稳。
“老模样,他们还扛得住,看着是还需些光阴,持续施压,”秦威说完,见秦鸾如有所思,便问,“你有甚么主张?”
秦威道:“放领口里,阿鸾说能舒畅些。”
在毛固安看来,余柏就是只死王八,论龟缩,那真是千年功力。
“劝降,”余柏没有持续坦白,“李芥真情实意劝我开城投降。”
城外,毛将军一向喊到了下午,喊得嗓子冒火,骂了句“龟孙子”。
他梦到了李芥,李芥与他痛骂京中的猪脑袋,哭诉皇上犯浑,乃至于大凉落到这般境地。
余柏看了眼四周状况。
秦威哈哈大笑。
毛将军喊完,抬手一挥。
也难怪李芥将军会劝降。
余柏从速起家,穿上战甲,上了城墙。
等他从梦中惊醒,天已经亮了。
见秦威递来了一张符纸,毛将军非常不解。
毛将军当然听过疾风符的神威,饶是他最后将信将疑,但兵士们吹得神乎其神,他还是信了几分。
眼看天气将暗,他命令出兵。
余柏张了张嘴,终是叹了一声。
“将军,”有一人道,“您不消鼓励我们,救兵真的会到吗?”
副将们互换了一个眼神。
见毛固安声音沙哑,秦威心念一动,回帐问道:“阿鸾,有没有能护嗓子的符纸?”
反倒是余柏,像一个石像立在当中,开不了口、转动不得,摆布都劝不了,只能挨了满面的唾沫星子。
秦威讶异:“你筹算做甚么?”
守城的皆是精锐,可他们的神采亦不果断。
秦威一并接过,也不藏私,出去寻毛固安。
副将们也晓得余柏的脾气,道:“那就守下去。”
“闺女好啊,晓得心疼爹,”毛将军道,“早晓得让你第一个去,她早就拿出来了。”
余柏不由神采发青。
他还梦到了石魏以及战死的其他将领,一个个浑身浴血,对着他一通痛骂,骂他敢投降开城门、做鬼都不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