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心有不甘,在三阳宗外长跪一个月,终究换来了一个机遇。
大喜当中的余念于三年前插手了三阳宗的入宗试炼,铩羽而归。
余念的胸口有一道十字形的伤痕,像是两条扭曲的爬虫,交叠在余念的胸前。
“可惜啊,资质太差,没有通过入宗试炼,便不能入我三阳宗,这是端方,别说跪上半月,就是半年也不可!”
他是个盗墓贼。
余道人坐了起来,从怀里取出了一沓泛黄的符纸,取出一张谨慎地安设进了余念挖出的坑里:“老祖宗传下来的本领能差了?”
“梆!”
一旁的余道人已经极度衰弱,随时随地都要倒下。
就在两人身前不到三丈,耸峙着一道高达九丈九的玄青色石碑,上书“三阳”二字。
他手里托着一只玄色的碗,每隔三息便在碗里一抓,抓出一把纸钱散落漫天。
余念从深坑里冒出,苦着一张脏兮兮的脸:“老头,我们真能唬住刘家?”
“你活不过二十岁?”中年修士皱着眉头看着余念。
山道的绝顶,十六个壮汉抬着一口玄色的棺材破雨而出。
“少了半颗心脏。”余道人解释道。
余念本年十六岁,生下来就只要半颗心脏,身子孱羸,难以存活,被父母丢弃。
而这条道的两侧,是一个个的坟冢,像是一只只怨魂的眼,在凝睇着众生。
一名老道,一名少年。
山脚下,跪着两道身影。
暴雨更急,一老一少两道身影摇摇欲坠,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余道人没有甚么本领,靠着本身的双手在死人身上刨口吃的。
余念能够清楚地感遭到一股绵柔却连缀不断的力量在本身的体内游动,很快裹在了本身脆弱的心脏上。
中年修士抬手止住了余道人的施礼,目光落在余念的身上:“没有通过我宗十年一次的入门试炼,便不能入门,这是三阳开宗以来的端方,不能坏。”
棺材很重,压得壮汉们额头青筋爆起,他们的脚步沉重却有序,沿着流满泥水的山道而来。
他要对峙不住了,余道人数日前便脱力晕倒,被三阳宗的弟子救起,现在就坐在不远处的小亭子里,看着余念这里,眼中暴露焦心。
“哎……也罢……”
余道人盯着面前的三阳宗,大声道:“若没法修炼三阳宗三阳神术,此子,活不过二十岁!”
但是他的眼瞳,非常沉定,充满了执意,他也伏倒在地,沙哑道:“求上仙法外开恩。”
是夜,六合如墨,漏着滂湃大雨。
棺材之前,是一名浑身缟素的中年男人,他的脸上覆满了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师徒俩已经在这里繁忙了数日,在地里埋下了数十道符纸。
按理说余念如许的环境,即便是在那些修行大师、圣地仙朝当中,也是决计活不过十岁的。但是这么多年来,余道人硬是生生在死人堆里给余念刨到了一些灵丹灵药得以续命。
沉默很久,中年修士叹了口气,道:“百年前我派二祖仙逝,其随身之物朱玉碧碟下落不明。此物固然浅显,但倒是我派的意味,若你能将此物寻回,老夫做主,收你入我三阳门下。”
紧紧跟在棺材以后的,是白衣裹身的一众家眷,他们的痛苦声撕心裂肺,沿着密雨分散。
落日渐沉,六合一片紫红,有乌云涌来。
时候流逝,雨过晴和,神阳炙烤在余念的身上,他的肌肤泛着驼红,将近裂开了。
一把玄色的铲子重重地落在老道身前,将老道身前本来疏松的土拍得丰富非常。
暴雨,如注的暴雨。
一句话,点亮了但愿。
余道人和余念眼瞳齐齐一暗,真的没有机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