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熙和庆丰帝对视一眼,满目欣喜之色。
皇后神采一凛,倒未暴露半分非常,只淡淡掠了畴昔:“顺芳仪去岁入秋传染风寒,妾身指了叶太医去诊治,不想这病拖了如许久,到现在才好。”
秦云慎如何听不出庆丰帝言下的保护之意?按殿中省的配置,有监一人、少监二人,御丞二人,但详细的事物倒是由部下的主簿、管事去做的,他领着十来个主簿、管事,占了殿中省的大半江山,又是世人皆知的贤人亲信,做监与少监又有甚么辨别?只要本日推个能顶罪的人出来,这件事儿就算揭过了,哪怕来日有人坐了他现在的位子,还不是个空架子,事事都要受他节制?再者,殿中省是贤人说了算,降一级还是升一级不都是贤人一句话的事儿,眼下为了庆丰帝的颜面吃个亏,还怕今后贤人不消他么?何况庆丰帝压根没有要放弃他的意义,不过是为了避一避风头罢了。
秦云慎一个劲儿得叩首请罪,连血流进眼里也顾不得擦。庆丰帝毕竟记取他奉养多年的情分,一时也不欲换个不趁手的人来使唤,冷冷道:“你夙来忠心,朕念你昔日功绩,降你为少监、罚奉三年,三日以内给朕一个交代!若再有甚么不对,你直接去暴室退役吧!”
林云熙大抵晓得庆丰帝的意义,心下道,皇后一定不是如许想的,只是不甘心做个空驰名头的母后皇太后,想要的更多罢了。口中缓声劝道:“二皇子生下来就养在皇后娘娘膝下,与亲生的能有甚么别离呢?自个儿的孩子要平白分人一半,不怪皇后娘娘内心别扭。您也别太活力,她不过一时没转过弯来,您暗里与她把话说清楚,皇后娘娘是明白事理的人,不会不晓得您的苦心。”
去重华宫晨昏定省,皇后神采虽如常,精力却不大好,常常顺芳仪施礼存候时说几句体贴的话也就作怠倦之态叫世人散了,从不见她留顺芳仪去看二皇子。
心机一转,又想起是皇后先说了要按往年的例办事,悄悄嘲笑数声,若不是去问了皇后,他一定不会来向贤人讨个主张,如何会落到本日的了局?皇后那边倒是好推委,她连本分任务都不必担,恰好又是皇后提了这么一句,叫殿中省都跟着吃排头!
林云熙天然清楚皇后内心有多少惊怒和隐恨,恰好庆丰帝过问了,她就不能立即发作顺芳仪,还要决计表示出体贴体贴,面甜心苦,只怕要把顺芳仪恨到骨头里去。
秦云慎方谨慎翼翼将那日的景象说了,连林云熙丽修容张婕妤等的话都讲了一清二楚,不敢有半分遗漏。
转而问及寿安。
林云熙也是惊奇,殿中省掌管皇家平常事件,一应的炊事、库存、织造、农庄等具由其理事,炭火更是平常之物,按理说是不该有不敷的,即便有,也该早早就去采买弥补了,竟要到向各宫请罪的境地,实在是殿中省渎职了。
林云熙听得心头酸溜溜,忍不住去戳儿子圆嫩嫩的小脸,“我整日带着你,如何不听你叫声娘呢?都去奉迎你爹了!”又拿眼去觑庆丰帝,“刚跟我妒忌,他就向着你了!”
林云熙的确哭笑不得,丽修容更是嘲笑一声,懒得理睬。皇后气恨交集,如许两个蠢货,也被她们坐到现在的位置,真不知叫人说甚么好。也有力与殿中省费事胶葛,冷冷道:“你们管着宫里的皇家的吃穿用度,办不好差事是你们无能!昭仪修容谅解你们辛苦,我便给她们这个面子,去回你们主事的话,他若能将功折罪,这事儿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