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熙“哦”了一声,道:“晓得了。你请她稍等半晌,我换了衣服就去。”
林云熙听闻此事,倒为顺芳仪喝了声好,“她是个有本领的,机会握得准,皇后娘娘都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皇后束手敛目道:“是。”
皇后心头沉甸甸的,仿佛有个黑洞在不竭地往下沉。游移、踌躇了好久,终是无法苦笑道:“不管如何,这罪老是要请的。贤人迁怒于我,也是我行事不周的原因。”又自嘲道:“我才想着要以静安宫事警告六宫不得怠慢皇嗣,竟连罪名都是现成的。”
恰好宫里又偷偷摸摸传起了流言,说甚么皇宗子要不好了,二皇子养在皇后膝下,占了半个“嫡”字,若再加个“长”字,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出息可期!这无根无据的流言,在宫女内侍们嘴里仿佛极有分量和可托度,口耳相传不说,连带着尚宫局、内侍监对重华宫都像是殷勤了很多。
说的皇后背上盗汗涔涔,下认识地推委道:“柔嘉开蒙,皇儿也一日日大了,妾身看顾两个孩子,对宫务不免失了精密。是妾身有错。”
青菱道:“皇宗子药方里添的那味药引子是可贵的滋补之物,何况皇子隔七日高烧一回,不过是药劲上来的原因,身子只会越来越好,三次以后,更是涓滴陈迹也找不着。他就是说出去给旁人听,也要有人信啊。”
顿一顿,又道:“苏美人的方剂虽非常奇妙,但宫闱秘方中药效类似的并非没有,只是名字、药材不尽不异,药效也更霸道伤身罢了。主仔细心想想,医术一道广博高深,想达到目标,多数是靠医术精美者操心研讨。然此等高才之人,多数是对那些疑问杂症等花操内心,又怎会日日埋首于这深宫后宅的小道?说一句不自谦的话,老奴于用药一道也算精通,但要让老奴改进这方剂,破钞平生也一定有所效果。”
胡青青忙放下剪子起家问安,婉然一笑道:“妾身看那花开得好,忍不住出来瞧瞧。”
皇后忙命人扶她起来,道:“不怪你。是我行事草率,明显晓得罗氏那边不是一时三刻能够摒挡的,只为争这一口气,才盯着她不放,顾此失彼。若嬷嬷不在罗氏那边操心,怎会看不住皇宗子,还要劳你为我策划操心。”
本年入春稍晚,可到了仲春仲春末,也是百花烂漫、春光明丽的时候。上林苑里群芳竞开,桃李争妍,粉杏白梨,绿柳碧波。春日置身花海,更是香气扑鼻,沁民气脾。
林云熙笑道:“外头另有些风,如何不在内里坐着?”
又闲话几句,胡青青方告别归去了。
皇宗子的高热过了一夜方退了下去,病逝也有好转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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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原是景福宫奉养顺芳仪的宫女,几番鞭挞之下被逼得透露真相,说是一个眼熟的嬷嬷给了她钱银,要她在顺芳仪的吃穿里放些东西,她家中困顿,实在贪那财帛,才被拉拢了。
林云熙道:“罢了,嬷嬷,她就是如许口无遮拦的性子。”指着青菱笑道:“你如许安逸,给我好好盯着那位徐太医,他得了医治皇宗子的方剂,保不齐能看出甚么来。我们行事一贯谨慎,可也要到处留意才好。”
林云熙闪现出迷惑来,笑道:“我只见过她带着个活泼聪明的宫女,倒未曾听闻又添了嬷嬷。想必是太皇太后新拨了奉养程娘子的。”
胡青青脸上暴露欣然的笑意,忙福一福身道:“谢昭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