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婕妤神采更白了一分，猛地别过甚去扶额喘气了一阵。皇后等人不由变了色彩，忙问道：“这是如何了？”
只要媚香一事，庆丰帝不筹算放过。香料等物普通人是不晓得调制的，能把媚香和龙涎香调和在一处，还能算好时候，等龙涎香燃尽时媚香也消逝无踪，连半点残存都不留，这等工夫，已经可谓是调香的大师了。宫里有这本领的人未几，只怕连京中都少有。龙涎香的来源渠道又未几，只要官宦、巨富人家才用得起，渐渐往下细查，凭他贵为天子，就不信会没个成果！
玩得累了，儿子就趴在他爹胸口上歇息，听他爹念：“品德仁义，非礼不成；经验正俗，非礼不备……”渐渐合上眼睡去。
太皇太后在得知程氏破身，已然气得晕厥，不得不连夜召太医救治。连送程氏出宫、太皇太后厚赐等事都是他叮嘱人办的，若真是太皇太后的重视，现在早闹开了，那里还会昏倒得起不来身？
青菱碧芷见林云熙怔怔入迷，心下不由惶惑然起来，主子莫不是悲伤了……
宫中向来没有庆丰帝查不出的事，跟着一个又一个宫人被关进内侍监，酷刑之下，总有报酬了活命吐口，顺藤摸瓜，还真给庆丰帝抓住了几个。
碧芷道：“延庆宫的东偏殿还里住着三个宫女出身的侍选换衣，她们被忻婕妤压抑得很了，趁着现在婕妤身子不好，变着法儿的调拨宫人闹起来，本来诚恳的也被教坏了。若婕妤被下人们折腾地不能静养，既坐实了她御下无能的名声，又坏了身子，那些人不就快意了？”
忻婕妤方暴露微微暖和的神情，“昭仪故意了。”
程氏身边的纪嬷嬷、另有放程氏进殿的刘少监具是硬茬子，内侍监审了两天，都没审出甚么有效的东西。先是异口同声说不晓得，上了刑，纪嬷嬷改口说是程氏本身的主张，她得了银钱替程氏打通御前的人送她出来。这话凭谁都不会信，再鞭挞，就说是太皇太后命她做的。
林云熙耳根微微滚烫，低啐一声“脸皮比城墙还厚”也没有叫庆丰帝感到不快，反而笑得更欣喜对劲了，仿佛是在夸他普通。她没好气得斜了青菱碧芷两个一眼，“都是这两个拆台鬼，一整天也不知折腾个甚么！”
最后一句被青菱瞪得变成喃喃轻语，林云熙没瞥见两人之间的眉眼，只“哦”了一声。暗想贤人被算计了床笫之事，大抵要有好些日子没表情召人侍寝了。不来看忻婕妤，也是迁怒的意义。不过贤人对忻婕妤犒赏不竭，又派了皇后暴露要给她晋封的口风，想必对忻婕妤还是心有惭愧的。但是贤人一见她，不免想到那日的事，只怕忻婕妤今后的恩宠会大不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