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熙看了她只觉面熟,打量了几眼,白薇福一福身道:“奴婢白薇,前几日刚到茶水间当差的。”
连董嬷嬷都道:“敬和夫人还算是个聪明人,晓得投其所好。如何先前就不晓得看人神采呢?”
不日殿中省筹办仪程,宫中便传开了去西山避暑的动静。一日在重华宫存候,皇后还特地召顺芳仪上前说话:“本年随驾的嫔妃未几,你能跟着去是贤人看重你,到了西山要好生奉养贤人。再则,你是二皇子上了玉牒的生母,这回多替本宫照看二皇子,本宫也承你的情……”
宫中新进了嫔妃,圣宠天然要分薄与新人,像敬和夫人这般早已得宠、数月才得见天颜的旧人来讲,本来淡薄的圣恩再分薄,见了琼贵仪天然不大痛快。
但是庆丰帝不奉太皇太后出行,皇后也模糊有失势之象,嫔妃们天然见风使舵,纷繁往昭阳殿、瑶华宫处存候趋奉。林云熙不肯和世人相与,倒是丽修容一变态态,不但来者不拒,大肆犒赏,还经常请林云熙和一干嫔妃们宴饮小聚,又或者是登门说话,很有一副求贤名的姿势,连夙来与她不甚交好的婉容华之流也和颜悦色,好不客气。林云熙三五次里最多应邀一两次,多数并不列席,只命御膳房送去美酒、蔬果、点心等为众妃道贺。
林云熙奇道:“果然么?是成年而非马驹?妾身在燕北长大,从未见过如许的种类。”
林云熙垂下眼眸暴露一个浅浅的笑容,转眼闪过无数动机。
林云熙含笑点头,又道:“只您赏了寿安,其他皇子帝姬也当有份才是。”
林云熙又是一怔,方才恍然大悟。
统统的皇嗣与其生母中,但是包含了二皇子和顺芳仪的!行宫数月,二皇子不在皇后身边,而庆丰帝却随时能够一道圣旨晋封顺芳仪,再命她顾问皇宗子、打理行宫宫务……这不是要萧瑟皇后,而是实足的打压和停止!
林云熙笑道:“也就属你嘴快。还觉得这几个月你好了很多,哪天可得好好治治你。”
林云熙微微一愣,才想推让,便听庆丰帝道:“皇后诸事烦琐,既要摒挡宫务、照顾皇儿,又要奉养太皇太后,怕是□□难顾,这回只怕不能随朕去西山。到时行宫里的事还需你操心,你如有几个说得上话的,无妨叫了一道去吧。”
庆丰帝笑道:“倒不是燕北骏骑,太仆寺折子上说是广州进贡的。乃本地一贩子从海船上购来,见模样奇货可居,遂从官府领了批条,育养数代,方择上等的进上来。只是脚力不健,并无大用,最多哄哄小孩子玩罢了。你若猎奇,到了西山朕带你去看。”
敬和夫人敛目道:“杨氏现在风头正盛呢。”
——青菱虽有些小弊端,也不会这般不谨慎。
是以敬和夫人还是多往昭阳殿来存候。
庆丰帝又好气又好笑,捏捏她的鼻尖,道:“偏你想的多。朕本就偶然旁人,还满宫莺莺燕燕,你当朕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这坛子醋酿了多少年?这么酸,嗯?”
林云熙本来筹算留琼贵仪在偏殿喝一盏茶就送客,眼下却不好不去,对青菱道:“请敬和夫人到偏殿稍坐,我马上就到。”
林云熙不由吃了一惊,皇后竟留在宫中!想来是近几个月皇后频出昏招,庆丰帝已有不悦之意,想要冷一冷她了。口中笑意盈盈道:“忙寿安的事尚且忙不过来呢,也就是恭贵仪不时来存候,说几句闲话。”顿了顿,又道:“另有敬和姐姐。”
心下却道,庆丰帝才厌了皇后,必不能叫两人分开。如果皇后因受萧瑟沉着下来,一定不会转了性子冒充和婉,届时庆丰帝念及情分,皇后何愁没有翻身之策?得让帝后相伴不离,让庆丰帝不时候刻受着皇后的膈应手腕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