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孙钗得了盗窟,又放话要放世人归家,还给发还货色银子。
他倒是无亲无端,本家的嫡兄弟们早就瞧他不扎眼,传闻他不利,不偷着乐就不错了,哪舍得出血本来赎他?
第二日,便是世人离寨之时。
这些人离得比来的,怕也得数日的路程,山高水长,又是南屏山这类有好几家盗窟的处所,怕是这辈子都不见得再敢来了,还取甚么银子?就是弄着玩呢!
如果如许的话……客商们就想着虽说他们本身再来这黑风,哦不,是凤祥寨是吓破了胆儿,但派家里的老成人来取趟银子老是能够的。
当然了,也不是没有毒手的。
“不过有句话我但是得说在前头。”
望着桌上小山般的银票堆,孙钗垂眸含笑了下,又昂首环顾着众客商。
对于他这类死要钱不要命的行动,世人看着也是又好气又好笑。
段添财就暗自策画:他这本钱本就未几,这回不但没挣还赔了大半,就算有大当家的折银子,也不过一二百两,千里迢迢地回籍,如此落魄,岂不是遭本家那头的人笑话?
本来大师伙想着都是流浪人,朱商为人虽各色,说的话都不入耳,但大伙也没甚么仇怨,没得干啥都落下他一个,也怪不忍的。
倒不如投身在盗窟里,给这位少年豪杰的孙寨主做个帐房也好,清客也好……总之,万一孙寨子飞黄腾达,他也能沾个从龙之功!
但是朱商这些怪话一说,大师都离得他远远,连他的两个同亲,都去寻了段添财,直道千万不肯同朱商一道走……此人嘴巴那就是个招灾肇事的苗头,且大师都将银票存在了盗窟里,只要朱商,揣着六百两的银票,便如揣着个炮仗普通,谁敢跟他一道啊?
对方要真想昧下这钱,也不消耗这么些事了。
另有,孙家小子嘴上说得仁义,要把众客商的货色给还归去。
比如阿谁姓朱的客商,自打那天孙钗救下世人起,他就是人群里最刺眼的阿谁。
“既然众位信得过我孙或人,那我就替各位保管了。”
倒是此次客商里的一名,名叫段添财的,还算是可造之材。
前锋连三十人,都被派了出去,给客商们护送带路。
一边的木大通笑道,“还是大当家的有手腕……”
这南屏山地界泛博,到处崇山峻岭,除了凤祥寨,另有其他六个盗窟,这些客商就没一个能打的,就算身上没带多少银票,也没有货色运送,万一碰上其他盗窟,那也不是好玩的。
一番商谈罢,众客商都领了对牌,外加本技艺书的一句话。写有切口的纸条放进信封当中,蜡封了口。将来如果来人说的切口能跟这话对上,便能领到本日存的这些银子。
这才徐行走下来。
众客商纷繁凝神谛听。
他跟别的大客商不一样,别家都是有家底的,被强盗扣下,另有希冀家里人来赎。
木大通虽老奸巨滑,非常识时务,可眼界胸怀上还是差得好远。
“各位故乡路远,这笔银子虽未几,但难保甚么时候就用得着……如许吧,我这里出个对牌,你们存了银子的都领一张,再本身写个切口存在这儿,将来哪怕是十几二十年,来领银子的换了旁人,凭着对牌和切口,便能将银子领走,如何?”
是以那朱商便是本身一个单帮的,他倒是傻大胆,叫唤着一等出了这南屏山地界,他便要去雇上几个壮男人,把本身平安然安地送回籍,“便花上一百两,那我还能落五百两呢!”
这个段添财,二十七八岁,本是家中庶子,结婚没两年却丧了妻,嫡母也懒得管他的闲事,只给他一笔银子,将他分了出来,他便拿着这笔银子跟着行商们去了海城做买卖,本觉得能赢利翻番,谁知差点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