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过了多久,它改个名儿,换了个当家,就能把畴昔的习性全改了吗?
姚大郎如临大敌,两眼死死盯着这来的仨男人。
并没有那传说中的匪贼进城,四周杀人放火,奸骗掳掠之事,倒是有抓了十来个段爷部下趁着混乱盗窃行凶的地痞。
“钱小囡,小囡返来啦!狗蛋,去看看!”
霍半仙点头称是,“恰是哩!若非我家在乡间没甚亲朋,不然也要去投奔哩,这些日子,这一条街的住家哪个没被祸害过……”
霍半仙实在是也是被一出出的给吓破了胆,那日县衙的差人来寻他问钱家的事,当时就吓得他不轻,厥后一拨拨的,就跟那蝗虫过境普通,把他好好的产业给折腾成了穷光蛋,幸亏他那老娘胡涂起来是真胡涂,灵光起来就跟真仙儿上神普通,不但救了孙女一命,还在犯胡涂时藏了很多东西,比如把金三事儿扔到房梁上,把银锭塞进了肥堆,还藏了几袋子粮食在她白叟家的炕下,要不然闹腾到现在,他家早就断了顿。
她奶奶固然半瞎了,又胡涂了,可偶然又夺目神准,那天非叫她过来,逼着她换上了她十三岁弟弟最丢脸的那身衣裳,还拿着剪子趁她不重视给她剪得狗啃似的,又不由分辩在她脸上涂了层臭哄哄的不晓得啥玩意的东西,用布擦都擦不下来。
“是我!霍大!”
而她跟她小弟两个就被她奶搂在怀里,呆若木鸡,几只老鼠在他们仨身边跳来跳去。
霍家大孙女坐在炕边上做着针线,听着就问了一嘴。
“奶奶,谁返来了?去哪儿看啊!”
一个长着大黄板牙的赖汉还捏起她娘的下巴来,鄙陋地直瞅,还咂着嘴嫌弃,说这老娘们太老太丑了!这家如何也没个小娘们的!
姚大对段爷那是不知该谢该怨……他们搅得县城大乱,从陈府救出了他娘,可又没有请医用药,用完了就把人随便往城里的破庙一扔不管了,若不是他去的及时,他娘怕是就送了命了。
“是哪个?”
引发了长(阳)县城好几场动乱的稳婆怪胎案,就此而结。
霍家大孙女看向自家爹,“爹?”
眼瞧着霍半仙已经颤抖着四脚并用翻进了他家的院墙,姚大郎一咬牙上前开了门。
城中百姓早被这连月来的妖蛾子给吓破了胆量,能不出门都尽量不出,便实在到了山穷水尽,不得不出去弄吃喝,也都是家里的男人或是白叟出去。
霍半仙说了几家特别惨被祸害得没了人丁的,姚大听着也觉心中惨淡。
“都是狗官害人啊!”
见是自家多年的老邻居,姚大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开了门放人出去,又从速掩得紧紧的。
姚大郎这一惊,不由得目瞪口呆。
“那黄稳婆可就惨了,活生生被疼死在了破庙,骸骨都还是姚大收的,她那老夫和儿子们,竟是没一个露头的!”
“你们甚么时候返来的?”
“总算保住了条命,腿是断了,怕是今后只能养着了……”
城中几次劫乱,这巷子的人家都被祸害过几轮,本来的家底缩水了大半,十几户人家里办丧事的就有十家。
哪知还没一柱香的工夫,家里就出去了一群赖汉。
霍半仙是个肥大的男人,尖嘴猴腮,下巴上留着三缕颀长髯毛,两只小眼一想事儿就滴溜溜转。
霍半仙胆量虽小,心眼却多,以他对姚大的体味,这姚大虽孝敬,却没多胆小,且姚家住在这甜水巷有几十年了,并没有多少亲戚,却去哪儿聚那么一群大胆包天的人,多数是陈家的仇家,拿两稳婆产业幌子的。
城中百姓,也是以案的水落石出,对凤祥寨里来的那些“匪贼”,好感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