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诗云:“五陵幼年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到最后,哪位女人收到的“缠头”最多,那她便是本届“花魁”。输了的人也只能伏输,毕竟是真金白银的较量,谁也别说谁在背后弄鬼。
过了石安县,便是龙门府城,满打满算,就只剩下一旬摆布的路程。
这类事情,李玄都去了一次,开过眼界以后便不再参与,胡良常常存眷,如不足暇便去插手。
或许在旁人看来,是一出才子才子的戏码,可在李玄都看来,倒是蜜斯懵懂无知和墨客用心不良,如果此事闹大,那蜜斯便只要两个成果,要么嫁给墨客,要么便是一死了之,不管如何看,都是墨客占了大便宜。
李玄都摇了点头。
值得吗?
李玄都转头看了眼身边满脸懵懂的小丫头,踌躇道:“另有淑宁,恐怕不好吧?”
当然,有些囊中羞怯的豪门士子,或是家中悍妻把持银钱之辈,又想参与如此盛事,又该如何办呢?也简朴,有才或是驰名,二者有其一便可,驰名之人,只要去与女人打个茶围便可,有文采的,若能写上一篇诗词赞誉女人,不但不消耗钱,并且还能有润笔用度相赠。如此便是造势。当然,如果有钱、有才又驰名,另有一副好皮郛的,别说费钱,恐怕是要被女子心甘甘心肠自荐床笫。
李玄都还是有些踌躇。
到了石安县,李玄都发明家家堆栈都已经客满,别说留宿,就连一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眼看着天气已经黑下来,几人还在街道上漫无目标地走着,总不能就这么露宿街头。
胡良将“大宗师”重回挂回腰间,抬高了声音,“老李,既然赶上了这等功德,我们不去凑个热烈?”
所谓花魁,便是青楼女子中的魁首,就像江湖中人评比坐次,可不是你说你是天下第一那就是天下第一了,得让天下都承认才行。青楼女子也是如此,不是哪个楼子行院本身评比一番就行,那最多只能叫“头牌”,还不能称之为花魁,要很多家一等行院结合起来,将各家的“头牌”们都堆积到一起,从当选出一名才貌双全的女子,方能以“花魁”二字称之。
往年的时候,也不乏有金主们因为意气之争动了真火,行置气之举,开端以钱压人,几万两银子,乃至是十几万两银子,一夜之间便都送了出去,将本身支撑的女子捧上花魁大位,也换得统统来宾的赞佩。
如此一说,李玄都倒是有些动心。畴昔四年的时候中,他在闲暇时也曾读过一些别史条记,此中有一个故事就是说闺阁蜜斯与墨客私会之事,要说那墨客出彩?也不尽然,若真恰是人中龙凤,断不至于得志至此,可恰好那女子自小就养在闺阁当中,除了父兄,便未曾打仗过几个男人,常日里打仗最多的就是身边丫环,那墨客先是勾搭上丫环,要了丫环的身子以后,又借丫环偷入闺阁,这才偷上了蜜斯。
胡良不觉得然道:“有甚么不好,当年张家妹子不是也去了?再者说了,这是评比花魁,不是逛窑子,都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甚么的,尽是些风雅之事,有甚么不好?”
李玄都不是贤人,就算未曾感染风尘女子,该有的猎奇也是有的。当年他初到帝都城的时候,就与张白圭一道去过,另有张白月也女扮男装一起随行,来到那座帝都城最大的行院以后,可谓是谈笑皆贵胄,来往无布衣,就算有布衣,也是李玄都这等身怀异术之人。女子不管是多么身份,皆是盛装打扮,如一朵朵盛开到极致的鲜艳花朵,那几日,全部行院张灯结彩,不知喝去多少美酒,不知吟出多少诗篇,也不知花去多少银钱,彻夜达旦,狂欢的氛围达到颠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