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架屏风的前面,就是天乐宗的宗主,醉东风。
醉东风放动手中的酒杯,挥手遣散面前的青烟,暴露一张略带阴沉狠厉之色的漂亮面庞,缓缓说道:“你这小我万般好,就是太顾怀旧情,也太心慈。不像是江湖中人,倒像是个当家的媳妇,上要照顾迈公婆,中要奉养丈夫,下要照看年幼的孩子,如果另有兄弟姐妹,免不了也要挑到肩上,你说你这是为了甚么?”
凤楼春顿时感遭到明天之事怕是要来一个你死我活才气处理了,她望了醉东风一眼,然后又望向百媚娘,语气转冷道:“我只是说有些人不识好歹,不知进退!就像阿谁丑奴儿,三番五次前来滋扰,都是副宗主给压了下去,殊不知斩草需求除根!对于这些人,不往死里逼得走投无路,可真就要东风吹又生了,如果将她持续听任不管,待到哪一天,她与外人联手,要将我们天乐宗置于死地,那是副宗主抵罪还是谁抵罪!”
凤楼春立时耻笑道:“单凭你一人,抵得了吗?”
入殿以后,是一条笔挺通道,铺着红色地毯,在直道两旁则被挖空成两方大池,以白玉贴壁,以青玉铺地,蓄有净水,蓝盈盈地可见其底,又开有水道,环抱大殿一周,将两方水池相连,此中可见鱼儿蜿蜒游动,水面上则飘着一盏盏荷花灯,随水绕殿而行,将整座大殿照亮。
这位天乐宗的宗主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盯着本身师妹的眼睛。
百媚娘来到一坐位于最高处的大殿之前,让守门的弟子通报以后,缓缓走入这座大殿当中。
香炉中有袅袅的青烟在面前升起,隔断了两人的视野,也让人有些看不清男人的面庞,他的声音从青烟中传来,语气安静无波,让人听不出太多喜怒,“仅仅是稳住她就够了吗?”
就在此时,殿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是一身斑斓宫装的凤楼春袅袅而来,在百媚春的身边站定,先是朝醉东风一礼,然后开口道:“方才宗主和副宗主说的话,我在门外已经听到了,副宗主心底仁善,让人佩服,可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慈者,仁爱之士,若为仁爱,则无严肃,然兵无令不可,将无威则乱,故掌兵者必威大于慈,若能恩威并济乃是最好人等。义者,忠义之士,若为忠义,则多老友,然多老友则必定重友而轻财,所谓仗义疏财,以是义者不能守财,也守不住,因为他们不在乎财。”
百媚娘一时无言。
百媚娘低下头,轻声道:“无外乎求一个心安罢了。”
桌子上放着一只酒壶和一只酒杯,桌后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暴露着上身,盘膝而坐,长发未曾束以发冠,任由其随便披垂下来。在男人身边摆布另有两名身材极是诱人的妙龄女子跪坐,身着轻纱,美好酮体若隐若现,领口开得颇大,映出一片乌黑,两人俱是低眉扎眼,一人双手捧着酒壶为男人斟酒,一人以黄金长箸悄悄拨动炉内香块。
百媚娘终是没有脱手,在醉东风的谛视下,缓缓散去那一身骇人气机。
这番话乍一听是不偏不倚,可实际上还是方向凤楼春,只是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百媚娘也无话可说,只能点头应下。
这句话明里在说百媚娘心善,话外之音倒是暗指百媚娘德不配位。
第一百八十五章 醉东风
百媚娘垂手而立,安静地与师兄对视。
百媚娘在沉默半晌以后,轻声道:“所谓‘势大者无仁,厚财者无义。’你的意义是说,我们天乐宗都是一帮不仁不义之人了?”
醉东风不置可否道:“如果她不听劝呢?”
百媚娘此时也动了几分真怒,拔大调子:“若真是如此,我来抵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