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此言,无疑是将两人之间的情分完整切割开来,今后以后,既无恩仇,也无交谊。
颜飞卿问道:“依紫府兄之见,那里更好一些?”
颜飞卿瞧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垂垂淡去,倒是没有面对李玄都时那般暖和,语气淡然道:“宋门主不必行如此大礼。”
苏姓道人朝着颜飞卿恭敬一礼以后,回身带着一众弟子向外走去。
颜飞卿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笑道:“不必如此严峻。”
颜飞卿一挥大袖,“去吧。”
苏姓道人身上的玄色灰烬簌簌落下,倒是他身上道袍被毁以后的余烬,其本人所受伤势并不严峻,由此能够看出,颜飞卿对于术法的掌控是多么高深。
固然这已经是当下最好的成果,强过他被颜飞卿直接废去修为,但他的结局也不会太好,最起码这个长老之位是保不住了。
在苏姓道人退去以后,宋幕遮跪倒在颜飞卿的面前,一拜到地,“小人谢过颜掌教主持公道。”
颜飞卿抚掌笑道:“先前我说紫府兄美意义,现在还是有些低估紫府兄了,紫府兄的心机之周到,贫道佩服。”
如当代人见到修道有成的有真之士都会尊称一声“真人”,可这些所谓的“真人”就像历朝历代盘据一方的实权将领,固然自号“某某王”,但实际上没有朝廷承认,名不正言不顺,这些山野真人也是如此,真正有朝廷封号的真人屈指可数,并且无一不是职位尊崇之人,真人封号对于他们而言,是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颜飞卿歉意道:“是贫道思虑不周了。”
说到这里,他抬开端来,满眼诚心肠望着颜飞卿:“小人早就听闻过颜掌教的大名,惩奸除恶,斩妖除邪,乃是正道中一等一的豪杰豪杰,如果颜掌教不弃……”
李玄都闭目不语,待到眩晕之感稍稍减退以后,方才展开双眼,说道:“九百丈间隔已经很了不起,天人清闲境也不过缩地千丈罢了,不过对于现在我来讲,刹时挪移九百丈间隔,还是有些吃不消。”
苏姓道人不敢再多言语,低头道:“望颜掌教高抬贵手。”
宋幕遮望着颜飞卿,“颜、颜掌教,何出此言?”
宋幕遮未曾起家,诚心道:“若不是本日有颜掌教脱手,小人本日不但守不住风雷派的家业,怕是连性命也难保,颜掌教大恩,如同再造父母,当得起小人这一跪。”
宋幕遮的脸上再无半分赤色。
间隔风雷派数条长街之远的堆栈小院中,两人相对而坐。
宋幕遮俄然发觉,本身犯了一个天大的弊端,过分忽视这位李先生,竟是拜错了神,也上错了香,现在再想弥补,恐怕为时已晚。
李玄都倒是不觉得意,神情还是安静暖和,可站在他身边摆布的沈霜眉和胡良倒是神采不太都雅,乃至就连小丫头也瞪着他。
李玄都不再去看他,望向颜飞卿,说道:“颜掌教此来,应当有其他事情吧?还请移步。”
“李某之以是来到风雷派,又互助于宋门主,与宋门主并没有甚么干系,不管宋门主是甚么人,或者做了甚么事,我都不介怀,因为我做这些都是因为宋老哥罢了。”
这话已经是非常露骨,乃至那份厌憎之意都已经溢于言表,不啻是一记耳光,宋幕遮一下子愣住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再也说不出来。
浩浩大荡而来,如丧家之犬而去。
李玄都问道:“是关于宋幕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