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抵小半柱香以后,钱行心底已经尽是震惊,这柄小小飞剑的轨迹竟是没有涓滴定律可言,或画弧,或直行,或盘曲,或腾跃,或来回,或翻转,底子就是无迹可寻。
刚才那一刻,他几近是在鬼门关的摆布盘桓了一次,差一点便要被堵截喉咙,完整迈进鬼门关中。
这一剑的奇妙,就在于一个快字,固然不敢说“唯快不破”,但钱行也不是天赋境的妙手,面对号称天赋之下无敌的飞剑,不敢有涓滴粗心。
李玄都双手交叠,按住这足以碎裂金石的一拳,只是拳劲仍旧透过他的手掌,迫使他整小我再次倒飞出去。
钱行终究没了耐烦,不再去寻觅甚么踪迹,悍然脱手,以本身被洞穿掌心为代价,强利用青蛟有了顷刻的呆滞,然后一指导出。
终究他停下脚步,深吸一气,然后再吐一气。
钱行伸手摸了摸咽喉部位的血迹,眯眼望着这柄袖珍小剑,神采凝重。
固然钱行周身高低有罡气护体,但是咽喉位置还是被这道凌厉青芒割开一道颀长口儿,模糊有血迹排泄。
下一刻,以他安身之地为圆心,无数雨水升腾化作水雾,茫茫雨幕中呈现了一大片空缺。
枢机一指。
钱行低头看了眼掌心上的血洞,眼神冰冷道:“不愧是久负盛名的清微宗驭剑术,的确有些意义,可惜你只是抱丹境,现在飞剑已经被我破去,你另有甚么本领?如果没有,那就只能等着受死了。”
到飞剑悬停之时,剑身上覆盖的剑气已经暗淡很多,不复先前之盛。
李玄都伸手将飞剑捻在两指之间,轻声说道:“你破去了我的飞剑不假,可你的那只手掌也已然经脉尽碎,如果我另有飞剑,你又有几只手掌来破?就算你用仅存的一只手掌来禁止飞剑,可你又用甚么点出那记持枢指?”
这一指看似是敲在空处,但是钱行的身前突然响起好似金石狠恶相撞的声音,
他抬开端,眼神冰冷地望向那杆吊挂着“承平堆栈”大旗的旗杆顶端,奸笑道:“找到你了。”
钱行几次伸手想要抓住飞剑,但都无功而返,反倒是被飞剑在手臂上又平增几道伤口,让这位已耐久不尝受伤滋味的青鸾卫都督佥事的神采愈发阴沉,他不再急于脱手,就像一个下河捕鱼的渔夫,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鱼叉,却又迟迟未曾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