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行伸出左手两指,轻描淡写地夹住长剑,此时剑尖间隔他的眉心只剩下不敷寸许的间隔,却不能再进步分毫。
三人处斩,其他附属之人被发配边陲。但是在灰尘落定之前的刀光剑影,却少有人知。晓得此中此中详情之人,多会将其称之为帝京之战。
李玄都闪电般向后弹去。
当李玄都返回堆栈大堂的时候,悚然一惊,然后他猛地昂首朝二楼的楼梯口望去。
钱行从破裂不堪的空中中拔出双脚,“本想一脚把你踩死,未曾想你另有些门道,不是那种能够随便踩死的蚂蚁。”
此战以后,清微等四宗封闭庙门,甚少有人在江湖上行走,这也是钱行并不把四宗放在心上的启事,如果前推几年,他可不敢招惹这四宗的嫡传弟子。
帝京一战,除了静禅宗和承平宗未曾参与,正道十二宗的其他十宗悉数入局,再加上一个不逊于平常宗门的青鸾卫,以及诸多宫廷妙手、权贵门客、江湖散人,仅仅是归真境的妙手就有十人以上,其下天赋境、玄元境更是足有百人之多。
话音未落,钱行直接从楼梯口一跃而下。
故而行走江湖,万不成因为敌手年青就生出小觑之心。本朝太祖高天子安定天下时只要三十一岁,首辅萧禹二十四岁,多数督祁寒二十三岁,其他建国功臣也都是年近三十之龄。而当今太后娘娘拿下顾命四大臣时,只要二十七岁,帮手谢太后娘娘的晋王殿下,也不过刚到而立之年罢了。
这位青鸾卫都督佥事顺手将长剑丢到地上,嗓音没有太多豪情起伏道:“好一个百步飞剑,本来是清微宗的剑客。当年顾命四大臣犯上谋逆,正1、真言、金刚、慈航、玄女、法相六宗应太后诏命入京护驾。其他六宗中,固然静禅和承平二宗未曾入京,但也未有过量行动,可清微、妙真、东华、神霄四宗,倒是与四大臣沆瀣一气,企图不轨之事。”
李玄都安静道:“你不过就是玄元境的修为,虽说比我这个抱丹境高出一筹,但也不至于如此大的口气。”
李玄都见此景象,神采冰冷,杀机大盛。
能够一眼看破他的实在修为,其眼力可见一斑,又是如此年青,莫非是哪家宗门培养的嫡传弟子?要晓得宗门当中,内门和外门之间,嫡传和旁支之间,差异可谓极大,就拿正一宗来讲,张青山只是个外门弟子,连旁支都算不上,只要出神境修为。而颜飞卿作为内门嫡传弟子,不但年纪轻简便已经踏足归真境,更在客岁接任了正一宗的掌教之位,成为正道十二宗中最年青的掌教。二者相较,年纪相差未几,可修为职位倒是天壤之别。
李玄都俯身捧起这颗头颅,放到身边的一张八仙桌上。
“四宗余孽?”李玄都轻声说道:“那你如何不去平了这四大余孽?忘了上任青鸾卫左都督是如何死的了?你若不晓得他们的庙门在哪,我能够领你去。”
李玄都轻声道:“看来我没有立即杀赵敛,倒是放虎归山了。”
想到这儿,钱行心中一动。
不过正1、慈航、玄女等六宗却未曾因为此事与败北四宗完整分裂,反而是因为鸟尽弓藏的启事,在此战以后与朝廷逐步离心,先前正一宗的张青山和慈航宗的白茹霜前来劫囚便可见端倪。
李玄都问道:“他的老婆和女儿呢?”
钱行的神采垂垂阴沉下来,冷声说道:“公然是四宗之人,难怪要来救张听潮这个乱臣贼子!只是不知你来自哪个宗门?自夸狷介的清微宗?装腔作势的妙真宗?道貌岸然的东华宗?还是妄自负大的神霄宗?”
下一刻,全部堆栈轰然震惊,房梁墙壁颤抖不休,抖落很多积年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