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自圆，人自伤。
季承欢心中微有震惊，却又听褚玉道：“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仇敌，倘如有朝一日大楚和东秦两邦交兵，合硕不过是两种地步，一种是端王爱她护她，哀告天子让她还是留在大楚做端王妃，她夹在大楚和东秦之间摆布难堪，另一种是端王既不肯爱她亦不肯护她，那合硕就只能成为质子，你以为合硕终究会是哪种地步？”
“我只问你是也不是？”
她干巴巴的笑了一声，却听合硕哑着嗓子道：“川未，给本公主倒杯酒来。”
“你刚说强扭的瓜不甜，你想将合硕嫁给端王，你安知端王不是被强扭的瓜？”
季承欢想了想，终是点了点头道：“……是”
“呜……”花丛中忽传来一声抽泣。
季承欢眼里仿佛覆盖上一层愁蒙蒙的雾，启口道：“太上皇，你那晚曾问我在不在乎合硕的幸运，我说在乎的。”
“唉——”褚玉感喟一声，两眼望着方才还繁华热烈的清风台现在已是一片萧寂，昂首望一眼高悬在夜空中的明月，心中感念，故乡彻夜的明月可也是如许的圆，如许的亮，又叹一声，“无聊，真他妈的无聊哇——”
“呵呵……”褚玉嘲笑两声，“你可真有自傲，倘若一小我爱另一小我是因为她表面的窜改，那如许的爱不要也罢，在这宫里向来就不缺美人，更不缺懂乐律跳舞的美人，端王身边天然也不缺，他姬妾很多，又岂会在乎一个合硕，若说没有回绝的来由，只因为合硕头顶了一个公主的头衔，这是合硕的荣幸，亦是她的不幸。”
固然季承欢带来了丰富的嫁奁，但嫁奁归嫁奁，献爱心归献爱心，二者的意义的确不成同日而语，季承欢作为此次大楚之行的带头人，当然不能做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以是他也捐了，不但他，就连身心蒙受严峻打击，处在绝望之颠的合硕也将满头金钗都捐了。
“只是你东秦本来看上的人是端王朱景然，而我这个太上皇不过就是个过气的穷安排，于你东秦而言没有半点操纵代价是不是？”
“合硕，不成混闹。”季承欢出声禁止，恐怕受了严峻打击的合硕一时脑筋进水，做出甚么无可挽回的事来，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侍卫道，“萧凌，将公主送归去。”
合硕吸着鼻子，翕动着嘴唇：“太子哥哥，你不必再为合硕操心，那晚合硕派人偷听你跟太上皇的说话是合硕不对。”说着，转过甚来对褚玉俄然行了一个大礼，非常竭诚道，“太上皇，你方才和太子哥哥说的话合硕全闻声了，畴昔是合硕错了，合硕在此跟太上皇你报歉。”苦笑一下，生生把个脸扯成了苦瓜，“这一次是至心的。”
朱景禛收成丰厚，褚玉表示，这狐狸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褚玉“哦”了一声道：“那你是感觉合硕嫁给我必然会不幸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