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求活,谨慎是本性,杀伐判定、坚固不平一样根深蒂固,只要掌控住了这两端,方能得见朝气。
“三圣前辈,长辈大胆要求与任少侠一战,非论胜负,我白马门皆心甘甘心退出此次比斗!”
方凝之一征,过了好一会,刚正正衣冠,接着其面色一谨,寂然拱拱手,扬眉昂然发声,如激流清越。
说着,他远远瞅着沉默的六名高层,才发明有两人不觉间模糊了掉队一两个身子,鲜明是在方才被惊退。
四目相接,青袍中年洒然一笑,蓦地迈出,在一众惊奇的目光下,向着车辇那边微躬,语不惊人死不休。
平凡人一说江湖风景,莫过于两样:一,便是任侠负气、称心恩仇的豪放;二则是那如浮光掠影一去数里的萧洒纵横,只是不入江湖,哪知这般轻身功法的意味,即便是粗浅的腾挪提纵也非得一口内息蕴生才可使得,而想达到身若游龙、来去如风的地步,更是得成绩小周天,一身内气如臂挥使。
方凝之心知肚明,见任苏坦承下来,惋然叹道:“步法攻伐,独步武林,齐护法和李兄弟可惜了。”
这时,人群一边传来些许轰动,李奇下认识看去,便见黑压压一片如麦浪般分开,中间徐行行出一人。
他倒不似四帮之众那般缠身俗事,早早便起家在另一座山头练功,下来时,恰好是遇见齐则两人出战。
任苏不置可否,也不点破他那点珍惜羽毛的谨慎思,只轻笑道:“不然,却也一定能拿下方兄。”
不过,这般行事,落在青袍中年这个故意人眼里,却成了初出茅庐,未历风雨,另有仁心仁念的表示。
秦昭此来,看似张扬随便,事前倒也在天狼山有过两三天探查,而此人,恰是此中最值得存眷的一个。
方凝之点头,回身欲退回人群,可未行几步,便闻声火线传来一声泠然剑吟:“下一场是哪两个?”
任苏心念起伏,耳边已回荡起喧闹呼喝,无不是请这方凝之出战的话语,显现出此人在四帮的莫大名誉。
也正因身法轻功过分遥不成及,一门上好的攻伐步法便成了大多数江湖人的寻求,不过,内劲既不似内息般缥缈轻巧,也不似内气般刚柔并济,其直来直去、霸道刚猛的性子也决定了呼应层次攻伐步法的希少。
任苏弹剑叱呵,蓦地大步上前,习武者把稳怀猛虎,他却没心机顾忌那等为名声所累的朽物,眸光掠过方凝之较着一僵的身形,挨个扫向六名在四帮当中说一不二的风云人物,终是顿在一脸安然的青袍中年身上。
任苏能在废土天下长大成人,也算历经情面冷暖、诡计狡计各种阵仗,以是,性子里总有着少不了的谨慎。秦昭恰是看破这点,才遣他上场,倒也存着淬炼锋芒的动机,毕竟江湖民气非是一味谦让,就能安然无恙,不求锋芒毕露,恰到好处的强势乃至一副铮铮傲骨倒是必不成少。但是,秦昭与青袍中年都是想差了。
任苏也不去理睬,提剑上前几步,那边方凝之与青袍中年低语,正点头苦笑着,似有所觉地一昂首,微微点头,又低头动了动嘴唇,引得身边数人面上略现不甘,方才朗笑步出:“鄙人宣景方凝之,见过任少侠。”
“铁扇公子”方凝之,不止功力远超平辈,出身也非常独特,他本身是青袍中年之侄,却因根骨上佳,被常州宣景派一名路过访亲的长老看中,收为关门弟子。无巧不成书,这位长老又恰好是七牙帮上代帮主之兄,也是七牙帮现在最大的依仗,一来二去,倒使得这巨野郡以白马门和七牙帮为首的大小帮派权势垂垂敦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