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中年依言行事,展开身法,高起高落,很快取来了旗号,任苏不动神采地看着那面绘着简朴马首的旗号噗的一声插下,眉头不经意微微一拧,新法则?这可跟来时说的不一样……贰内心有着一丝不好的预感。
任苏抱剑瞋目四下扫去,最后看向一脸征然的杜申明,郎朗声音清楚传遍全场,仿佛一巴掌狠狠掴在杜申明脸上,他神采瞬息通红如血,却又转眼变得灰败,但没人体贴,在话语落下的同时,一青袍中年大步迈出。
“不,不!情愿!情愿!起码长辈地点的白马门情愿!”
杜申明神采顿时黑下来,刚好这时,场上响起“三圣老祖”对劲的赞叹:“很好。就该这般恭敬才对。”
李奇和任苏相互抱拳行过礼,人群也已散开,两人稍稍拉开间隔,但还没摆起架式,便被秦昭悠悠出声打断,“等等。”在一群人不解乃至有些变幻的目光下,秦昭懒洋洋一抬手,指向青袍中年,“你!”
这所谓的三圣老祖出场吹锣打鼓地招摇至极,明摆着的正道人士,本身竟然还傻乎乎地凑上去,这下双臂一废,武功一下去了大半,别说这天狼山,屁股下帮主的位子都一定坐得稳,另有这十多年来获咎的仇家……
这话一出,又激起轩然大波,哄闹当中,杜申明身后数人脸上更是愤然非常,但一声冷斥如春雷炸起。
杜申明灵机一动:“老祖,鄙人情愿献上天狼山,与老祖这般高人结一个善缘!”话到前面咬字颇重。
紧跟着青袍中年,数声应和前后响起,“我聚义堂也情愿!”“七牙帮一样!”“四海帮也没定见!”
话音落下,像是石子掉入安静的湖面,人群骚动开来,特别是杜申明身后数人跟着窸窸窣窣的声音缓慢伸展,他们看着气得浑身颤栗的杜申明,目中暴露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而杜申明却很快平复下羞怒的表情,他梗着脖子,语气无半点起伏:“前辈,我自掌脸面无关紧急,可你堂堂天赋高人欺负一个长辈,传出去……”
五六十高低的老者两鬓斑白,但脸上温润有泽,很有几分童颜白发的模样,若放在平时,也可称作得道高人,但,当如此打扮的秦昭淡然俯扫场上世人,倒是说不出的邪魅,几近无人不心底一颤,眨眼噤若寒蝉。
正道!正道高人!
该死!就晓得躲不过!
锦衣青年,或者说任苏抬起手,闲逛着乌黑剑柄,安然自如地谛视着略显痴肥的杜申明,看着他神采由青变紫,眸中一丝哂笑一闪而过,只要灵感灵敏的他才晓得,二十多天前,当时从外返来的秦昭心中酝酿得肝火之盛和杀意之彭湃,这场由秦昭自编自导的戏,非论如何生长,四帮帮主只要死路一条,辨别只在迟早罢了。
“四海帮内堂弟子,李奇,请任兄指教!”
任苏看着双袖模糊颤抖的杜申明,客气说道:“杜帮主,家师有言,你出言不逊,还请自掌脸面二十。”
里内骨骼竟完整粉碎了!
“去!给老祖到那边取一杆旗号来,在中间插上!”又指向李奇和任苏中间的空位。
青袍中年作揖微微躬下身子,做出一副昂首聆听的姿势,秦昭这才嗯了声,手指一移,指向人群火线。
“哦?莫非你们不肯意?”秦昭话里透着几分愠怒,充分归纳着一个正道高人的喜怒无常。
“前辈所言非虚?”此人年约四十,两袖飘飘,很有些文士气质,他超出杜申明来到人前,恭敬问道。
顿了顿,“怕是有些不当,会遭人非议。”杜申明一气吐完,昂首凝睇着车辇,恭敬中带着几分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