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看……”
不过，皇太子一贯威仪过人，婆子心惊，已“噗通”一声跪倒，低声请罪。
产房内倒是挺调和的，产房外就是令一番气象。因为一向听不见动静，一向慎重内敛的皇太子也禁不住了，不断在房门前去返踱步。
纪婉青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好，大师都重重有赏。”
她现在夜里总要起夜一两次，他白日劳累，早晨睡不好，虽还是精力奕奕，但谁家的男人谁心疼不是？
终究，她闻声稳婆说：“好了，娘娘，但是用力了！”
纪婉青忍疼，仰脸对他一笑，“内里冷得很，殿下记很多穿衣裳。”
挣扎着，冒死用力，老牛拉车般使了不知多久的力，那酸胀的疼痛感终究达到了颠峰，找到了冲破口，并一窝蜂地往那处涌去。
实在，邻近产期今后，她腹部偶尔总会有些微微的坠痛感，经历过甚次的一惊一乍，她现在已经淡定了。
“不冷。”
“殿下，我要生了！”
高煦实在不在乎所谓肮脏之说，只是张德海这点说得倒是正理，闻言脚下稍顿。
高煦深深呼出了一口气，朗声道：“好，重重有赏！”
他正咧着小嘴儿放声大哭，声音清脆，手脚并用挣动着。稳婆笑得合不拢嘴，“哎哟，小殿下真结实。”
纪婉青睁眼，忍疼点了点头，“劳烦诸位了，等孩儿诞下，本宫重重有赏。”
纪婉青闻言心花怒放，这一刻很欢畅，难以描述的欢乐，不过眸中却不自禁流下了两行热泪。
诸仆附和又欢畅，主子共同，省了她们好多事。
这波疼痛激烈了很多，纪婉青一怔，随即便觉下身一热，有潮湿从双腿间汩汩而出。
说话间，他已翻身下了床榻，回身用锦被密密将老婆裹好，连人带被抱在怀里，起家往内里行去。
纪婉青咬牙点头，她懂，不就是忍无可忍，仍需再忍吗？
只见稳婆正抱着一个小小孩儿，手脚敏捷给洗濯着，小婴儿胖倒有些胖，不过一点不白，红彤彤的。
高煦猛地停下脚步，黑眸难掩冲动，“好！”
头次遭受这事，纪婉青有些镇静，她吃紧唤着身后的男人。
他声音很稳，安抚了纪婉青有些慌乱的心，她点了点头，安抚道：“殿下莫要担忧，还要一些时候，孩儿才出来呢。”
“奴婢等谢娘娘。”
正房一声令下，清宁宫早已灯火透明，大师筹办了好些日子，各司其职，统统忙而稳定。
高煦视野勉强从黄铜水盆中的血红移开，点了点头，叮嘱道：“好生服侍。”
张德海以主子为先，宁肯托其有，不成信其无，实在是想劝主子放弃的。不过，他一样体味本身主子的说一不二的性子，踌躇半响，毕竟只劝道：“里头正清算着呢，殿下不如等上一等。”
这是大功德，产妇羊水破了，宫口当然开得越早越好。如果迟迟不开，还得喝催产药，以免孩儿闷在里头出不来。
高煦出门，本身并未披上衣裳，身上仍旧穿戴月红色的薄绫寝服，他闻言只道：“孤不冷。”
说话间，他不忘替她掖了掖被角。
给太子殿下一些空地吧，想清楚了，改天还是想出来，当时再进不晚。
何嬷嬷接过热帕给主子擦脸，“娘娘，忍一忍，小主子很快就出来了。”
太子妃是头胎，稳婆觉得还得熬上一阵子，没想到这般顺利，她欢乐道：“小主子约莫很快就出来了。”
“嗯。”
伉俪情到浓时，老是甚么也不在乎的，怕就怕浓情会转淡，届时忆起往昔旧事，会心生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