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向她,“绿篱,走吧,宛江上的一箭之恩,我现在已是报了,不管你之前曾是谁的人,今后还会为谁做事,我们两个之间已是互不相欠。”
可我真没见过像适意这般不等威胁利诱就招得如许坦白干脆的特工。
我惊醒过来,待其别人都出去了,这才与适意说道:“适意,你不消学绿篱,你不是她,你如果真的聪明,就设法尽早从这里脱身。”
我将那玉佩好生收好,这才对着绿篱笑了笑,柔声道:“走吧。”
我微微一怔。
那是块雕了龙纹的羊脂白玉,犹带着绿篱的体温,一面刻了“齐”字,另一面倒是“免死”二字,看模样竟然是块帝王授予的免死牌。
我怔了一下,顿觉头大。
我故意问她为何如许看不上赵王,可转念一想现在问了也没甚么用,还不如省下了这些吐沫,便只叹了口气,说道:“可事到现在,也只要赵王那边能保住你的性命。我已是尽了力了,今后的路就端赖你本身走了。”
我忍不住昂首去看她,恍忽间,仿佛看到阿谁一向碎嘴的绿篱还在我身边。
我只得后退了一步坐到床边,抬眼看向适意,正色道:“适意,亲信不是这类做法,我能护住绿篱,不见得今后还能护住你和你弟弟。”
适意应了一声,临出去时却又转回身看我,游移了一下才低声问道:“娘娘,奴婢如果也对娘娘忠心不二,娘娘是否也会像待绿篱姐姐那般待奴婢?”
适意只抬眼瞥了我一下,面色平常地说道:“奴婢是皇上的眼线,借着幽兰殿的手进了娘娘这里,奴婢父母双亡,也没甚么族人,只要一个亲弟本年十二岁了,扣在皇上的手里,他是奴婢的命。”
可这毕竟是绿篱的一份心。
我笑了,答她道:“这可不太好办,总不能也叫你嫁了赵王,不过楚王那边,我倒是能够去帮你问上一问。”
没错,之前齐晟的表示倒像是对我有点情义的,可这能有甚么用?我好歹也是做过二十年男人的,自是非常清楚男人的豪情有多么善变,调和社会还民气易变呢,更别说在这动辄就要失了身家性命的期间。
适意没说话,恭敬地退了下去。
回到兴圣宫内殿,绿篱又给我跪下了,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奴婢谢娘娘拯救之恩。”
这世上哪有甚么忠心不忠心,不过是民气换民气罢了。
适意从内里出去见到我的模样,一脸的痛心疾首,上前不由分辩就收了我面前的盘子,又叫人端了水盆出去给我净手,嘴里不断地念叨:“娘娘腰身好不轻易才又细了下来,如何能又沾那些,也不晓得谁这么大胆,由着娘娘这么混闹。”
我惊诧地看着适意,有些结巴地问她:“等等,适意,你说这些是甚么意义?”
绿篱既走,我内心一块大石落地,这才想起本身从早上起来到现在还没用饭的事来,忙叫了宫女去筹办饭菜,在等饭吃的同时,趁便也等着齐晟的反应。
可恰好这些小女人们还爱听这类大话!好轻易教了一个绿篱出来,却叫她提早毕业了,难不成再叫我重新教起?
适定见我如许看她,面上有些忐忑,低声叫我:“娘娘?”
绿篱起家,一步三转头的走了。
也不晓得那几个内侍归去如何和齐晟交代的,他那边一向很温馨,既没有追到赵王府里去要人,也没来我宫里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