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这话倒是有些怅惘,我与黄袍怪,真的要破镜重圆了吗?

王后那边踌躇了一下,又说道:“母后本是想多留你一段日子,可朝中却说此去北疆路途悠远,伶仃送嫁反而不便,不如就叫你跟着那叛军一同走,起码落得个安然。你……意下如何?”

这话没甚么好辩驳的,我闻言也只是点头,又忍不住问王后道:“龙啸北那边可有甚么动静?”

朝中那里是怕送嫁不便,清楚是怕夜长梦多,那叛军首级再一个忏悔,不要我这个二婚公主了!俗话说公主下嫁,公主下嫁,不想到了我这里,却就成了公主上嫁,哦不,的确就是凑趣嫁!他们恨不能从速把我塞给那奎木狼,好叫他痛快退兵。

我一怔,从速又摇了摇那瓶子。

我松一口气,道:“但愿如此。”

我忙就把那瓶放倒在桌上,她两个很快就扒着瓶口探出个头来,笑嘻嘻地看看我,又去看织娘,道:“猜不着我俩在内里吧?奴婢就说公主必然想不到。哎呀,织娘你可别哭了,一会儿哭肿了眼,你家柳少君又该不肯意了。”

红袖又道:“是大王追去地府,将我们两个灵魂抢了返来,养在了这琉璃宝瓶里!”

我拍拍她的肩,表示她先往中间哭一会儿,也顾不上王后还在一旁,只问红袖道:“说说吧,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莲藕身?”我奇道。

“一撮毛!另有一撮毛!”我也不由大喜,忙就拔开了那瓶塞,尽力往内里看去,问道:“红袖?一撮毛?是你们两个吗?”

就见那瓶底有两个透明小人,一蹲一站,不是红袖与一撮毛是谁!她两个也抬头看我,红袖向我挥了挥帕子,娇笑着叫道:“哎呀,公主娘娘,真是好久不见了,您这脸瞧着,像是又有些发福了呢!”

按理说统统的曲解都已解开,他当时未能及时赶回是事出有因,与那海棠也并未如何,我不该再计算甚么,可不知为何,内心就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芥蒂,梗在那边,叫人难受。

他淡淡答道:“地上一年,天上一日,我来时,他两个方才入眠,想来这会儿还未醒。”

非人非鬼,倒是两个妖怪。

没过两日,国王便就下旨立了东宫太子。那倒是个有志青年,也颇懂情面油滑,先去拜谢了王后,又来见我,说过了一番客气话,临出门时,又非常诚心肠与我说道:“三姐姐为国这般捐躯,臣弟毫不敢忘,他日定会带领雄师踏平北疆,迎三姐姐还朝。”

“没有,诚恳的很。许是认了命吧。”王后停了一停,又道:“你父王已是决定从皇室后辈里选个贤能的出来入主东宫,人选都差未几要定下了,那天命,看来是要改一改了。”

不管如何,在我最需求他的时候,他没能归去,留我一人孤苦无助,面对绝望。

我拍着胸脯向她包管:“绝对人畜有害!”

我这里憋了好久的煽情话一下子就被他砸实在肚子里,半点也倒不出来了。

红袖眼睛望天,掰动手指头数了好半天,非常不美意义地笑了笑,“公主晓得奴婢算数不大好,到底是甚么时候救返来的真算不清了,归正得有些日子了。”

织娘那边喜得又哭又笑,我眼里也不觉蕴了泪,只要王后那边还胡涂着,也凑过来想看一看瓶内的环境,奇道:“这内里如何还养着小人呢?”

好久之前,母亲曾经教诲我情面油滑,说如果与人无话可聊,那就试着问问人家孩子,大多时候,这个话题还是比较保险的。我稍一游移,问奎木狼道:“阿元和阿月现在在做甚么?”

“死得透透的,魂都到了阴曹地府了。”一撮毛也忙着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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