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他问这话的目标,可只从他对黄袍怪的称呼来看,这事里透着古怪!我瞧出有几分不对,心中起疑,便就强自笑了笑,道:“您这话问得奇特,我是他娶来的老婆,怎会不担忧他的安危?”

我几近喜极而泣,忙冲进石室去找黄袍怪,发明没他,便就又回身往洞外跑。前几日刚又下过了一场雪,洞外早已是天寒地冻,我跑得仓猝,下洞口的时候都滑了个跟头,也顾不上疼痛,只从速爬起来去寻黄袍怪。

他眉梢轻挑,又问:“但是有甚么顾虑?”

就如许混了足有月余,眼瞅着就要熬不下去的时候,这日早上醒来,却发明黄袍怪闭关的那间石室的门竟然被翻开了,就连我前一天放在他门外的白粥与净水也都不见了!

他立在那边悄悄看我,目光在我脸上、身上打了个转,唇角便就微微勾了下,暴露些许笑意来。

“那日黄袍大王有事,是托鄙人送得令尊令堂回朝。此物从令堂袖中落出,想来该是公主写得吧?”李雄淡淡解释,指尖悄悄一捻,那掌心俄然腾了火苗出来,半晌工夫便就将那帕子燃烧洁净。他抬眼,仍看向我,再一次问道:“公主真的不想逃脱?”

我被吓了一跳,下认识地反问道:“谁?”

他见状,便就又悄悄地皱了皱眉头,问道:“如何?公主现在就悔怨了?”

这山涧幽深埋没,两侧山崖壁立千仞,湿滑难行,除非是从那条暗道中下来,不然普通人等绝没法下到此处。此人是谁,为何会在此处,怎地又穿成这般模样?

我点了点头,却也没直接称呼他的姓名,只客气地叫了他一声李仙君,又问道:“您可晓得我家大王做甚么去了?又要留我在此处住多久?”

悔怨!绝对是悔怨了!

他唇边带笑,言谈举止平清楚带了几分调侃之意。

公然,他微微动容,深深看了我两眼,这才说道:“我本来想如果公主决意分开,我便互助一二。可既然公主如此顾虑黄袍大王,那我就陪着公主在此等着他返来,只望公主莫要悔怨才是。”

我心中惊奇不定,一时只瞧着他,不敢言语。

“甚么事?”他问道。

“就你窝在灶边睡觉的时候。”他答,又停了停,才又持续说道:“说是看你睡得苦涩,便就没有唤醒你。”

我心中警铃高文,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问道:“仙君何故见得?”

这究竟在叫报酬难,也怨不得他笑了。我清了清嗓子,决定换个严厉点的话题,“不知仙君如何称呼?”

“黄袍大王。”他垂目看我,又反复道:“你很担忧那怪物吗?”

我念念叨叨地持续往前找,不知不觉就走得远了,待绕过一处石壁以后,忽就瞧到了河边竟站着一人!就见那人身穿红衣,背影矗立苗条,一头黑发散落在身后,红的衣,黑的发,再配上六合间皑皑白雪,一眼看去,仿若画作。

李雄回身看我,淡淡道:“你那日在溪边骗我说是公主身边的侍女,又探听去宝象国的门路,莫非不是想要逃脱?”

李雄答道:“那魔头固然被打死了,但另有些虎伥落在谷中,他归去打扫了。待谷中事件措置结束,许是就会来接公主归去了。”

我不觉惊奇,失口道:“走了?甚么时候?”

时节已经入冬,山谷中住着时还不觉如何,到此处才觉出酷寒来。充作卧房的石室底子没法住人,躺在那石床上跟躺在冰上没甚么辨别。无法之下,我干脆就住在了这灶台旁,学着红袖的风俗,用柴草和被褥在灶台旁做了个窝……

这似笑非笑的模样实在可爱,白瞎了他长得这副好模样!就这般恨恨想着,我面上倒是带了浅笑,整了整衣裙走上前去,客客气气地与他行了一礼,细声慢语地问道:“不知仙君为安在此,可有看到我家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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