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问:“哪个郎?郎君的郎,还是野狼的狼?”

我忽谈海棠,黄袍怪面露几分惊奇,不过还是说道:“实在,我也思疑海棠并非苏合转世。”

我一时仍有些回不过神来,只怔怔看他,问道:“你可曾想过,或许海棠并非苏合转世?这世上许就有那长得极其类似的人,恰好掌心也有红色花印,统统统统不过尽是偶合,皆做不得凭据!”

凡事说得有鼻子有眼,到叫人一时寻不到马脚,辨不出真假。我听得将信将疑,又去打量面前此人,问道:“你又是甚么人,怎地对这些事情晓得得如许清楚?还要插手来管此事?苏合与那黄袍怪成不成姻缘,与你何干?”

他这里前脚走,红袖那边就进了房门,却也不说话,只用帕子捂着嘴吃吃而笑,瞧我没甚么反应,这才一甩帕子走上前来,笑道:“呦!公主,你这才叫真人不露相,幸亏奴家还替您操心,本来您自个有算计着呢!”

“你我都这般了,你还要往那里走?”他轻声问我,停了一停,才又持续说道:“百花羞,我彻夜既来,本来就没筹算着放你走。”

“谁与你说这转世与宿世会长得普通模样?你转世的时候把脑筋扔何如桥下了吗?”那人很有些无语,又伸手过来杵我额头,我忙闪过了,道:“你好生说话,脱手动脚做甚么!”

黄袍怪抿了抿唇角,这才答道:“那苏合心性滑头,乃是贪慕繁华,耽于吃苦之人,纵是我当日未能践约而至,她怒而转去他处投胎,纵不是皇家内院,也该是繁华之所,不会挑选海棠这般的出身。”

两人正笑闹着,忽听得红袖声音从门外响起,恭声问道:“大王但是起家了?白珂有事求见。”

我手边是没镜子,如果有,怕是也要拍到他那张讨人嫌的脸上。我一时忍了气,又一次问他道:“那海棠既不是苏合,为何会与苏合长成普通模样?”

他愣了一愣,叫道:“哎呦,这脾气倒是挺随张芃芃,杵你两下如何了?如何?你也要拿镜子拍我啊?”

黄袍怪默了一默,方道:“不是我要与你坦白身份,而是这身份你晓得了有害无益。你也说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既然如许,又何必在乎我叫甚么?你既叫我黄袍怪,那便一向叫下去就是。”

那人答道:“这海棠虽是个女鬼,却也有些来源。当日你在何如桥上拈花而立,恰逢海棠也去投胎,因羡你风韵,在你身边盘桓很久,又听了几句你的打趣话,偷偷握了朵此岸花在掌心,这才在掌心留了块红色胎记,又长成了与你相仿的模样。”

我骇了一跳,蓦地睁眼,却见黄袍怪就在面前,正一手紧握住我的手,体贴问道:“怎了?但是做了甚么梦?”

我听他提到母亲闺名,不由大奇,问道:“你到底是个何方崇高,竟也熟谙我母亲?”

听到他也思疑海棠出身,我本另有些欢畅,可再听到他对苏合的评价,倒是心中一凉。好嘛,本来在他眼中,苏合竟是此等品性,也难为他如此讨厌苏合,却也能守约前来寻她,真是太不轻易了!

黄袍怪闻言却只是笑,“白珂都找到这里来了,只施法消了红袖影象怕是不敷。”说着,又来扯我被子,调笑道:“你昨夜里推倒我那气势呢?总不能一觉睡没了吧?”

“别走!”我大急,忙伸手去拉他,不料却扑了个空。

他这般温存体贴,叫我更加不敢把梦境与他言说,又坐半晌,才与他说道:“你昨夜里曾说,不管宿世,非论往生,只这一世你我相守,待这一世过,我无悔,你无怨,我们各听天命。这话可还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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