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袍怪冷静看我几眼,沉声问道:“你这是甚么打扮?”

“好好都雅,”红袖笑得非常勉强,停了一停,才又谨慎说道:“就是,呃……香粉厚了点,胭脂浓了点,眉毛短粗了点,嘴巴忒……啊忒……忒夸大了点。这个妆容,大王瞧到怕是会有点不测……”

想当年,母后曾照着图册画过如许一个妆容,特地去给父亲欣喜。父亲那样一个泰山崩于前而色稳定之人,初见母亲妆容,愣是吓得扔了手中茶盏。我就不信,他黄袍怪还能比我那贤明神武的父亲强了!

母亲另有一句话讲得更好:你若不要我好过,你就也别想好过了!

我在妖群中细心找了一圈,倒是不见之前在溪边见的阿谁“修道之人”,心中不觉稍定,谁知这心还未曾落稳,就听得白仙在台下忽地大声叫道:“请大王给我主持公道!”

“不是你还能是谁?不是你,你好好的又为何会瘸了脚?”灰衣人明显一脸怒意,偏左眼上重重一圈乌青,平增了几分风趣,“有种你就把脚上鞋袜脱下来给大伙看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冤枉了你!”

岂止是会心外!

因存了如许的心机,我的胆气顿时壮了起来,又批示着红袖帮我换了一身华贵非常的衣裙,不等侍女来传,便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那大厅赴宴。

恰逢黄袍怪昂首,远远地一眼就看到了我,目光落到我身上时较着着一顿,半晌后,这才渐渐地放下了手中酒盏,一双金睛大眼,只盯着我看。

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抬手扶了扶额头,嘤咛了一声,非常娇弱地往白骨夫人身上倚靠了去。

“是我从小被养得娇了些,身上又没长毛。”我装得有气有力,又道:“还请劳烦你去和大王说一声,我眼下这个景象,早晨怕是没法出去应酬了。”

我眸子子转了一转,这才慢声细语地答道:“妾今后便要凭借大王而生,大王是妾的主宰,妾是大王的脸面,大王有宴,妾天然是要极力打扮,盛装列席。”

俗话讲,听人劝吃饱饭。

我脑海里不知如何地就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后背上也跟着起了一层白毛汗,几欲回身就逃。

我面上一派委曲,肚子里却在骂街。

“盛装?”台上黄袍怪似是嗤笑了一声,又问:“是为我这宴会特地筹办的盛装吧?”

我下认识地转头看红袖。

红袖这一次倒是知情见机,不等我问便就说道:“是叫您呢,没错。”

“大王既有了叮咛,那就去吧。”装娇弱既然没用,我干脆也不再装了,干脆利落地从床上爬起家来,抬脚往那打扮台前走,又道:“我得好好打扮打扮一番,免得丢了你家大王的脸!”

红袖正指派小丫头去倒水,闻声转头向我看过来,问道:“怎地了?公主?”

画一双桂叶眉,点一点樱桃口。

不测?吓死你才好哩!

如许一想,我精力头顿时提起来了,一时也顾不上黄袍怪嘴脸可怖,正要凑畴昔和他套一套近乎,不料还未张口,突听得厅外有人大声叫唤道:“大王!您给我们评个理,是这厮欺人太过,还是我白某得理不饶人!”

再上一个“酒晕妆”,先在面上敷一层厚厚的白粉,再往两颊抹上浓浓的胭脂,如酒晕然,尽量使脸颊显得饱满圆润。

我咬咬牙,上前在黄袍怪身侧跪坐下来,执了酒壶,等他刚放下酒盏,便就赶紧抬手凑畴昔给他斟酒。

就瞧着黄袍怪的大嘴往旁侧咧了一咧,似笑非笑地说道:“那我这脸面但是够大的。”

黄袍怪没说话,只挑了挑眉梢,明显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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