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仪已补了阿谁女史的缺。她初来乍到,又是从宫女升上来的,很多女史都不待见她。但燕仪机警、嘴甜,碰到不懂的也肯低下头请教,垂垂将女史的俗务上手了。女史的住处配了一个小厨房,燕仪得空就给大师做好吃的,吃人嘴硬,便也没有人跟燕仪摆神采了。
“再说了,”燕仪望了望四周,见没人才持续道,“宫里只要皇后娘娘一人得宠,若当真选上了,跟守活寡有甚么辨别?她那性子,又那里是能容人的?还不如等出宫了,嫁个简简朴单的人家,和和美美地当伉俪。”
皇后又是气恼又是仇恨,便端起中宫的架子,命太子每日赴凤阳宫晨昏定省。
他又梦见了阿鱼。
孟春季气,午后已有了暖意。熏熏然的杨柳风从窗棂递了出去,满室的轻纱帷帐随风悄悄飞舞。
当女史是真的安逸。燕仪晓得学问的精进才是正道,便把大多数时候用在了读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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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朝中几位肱股之臣联名奏请,说“帝嗣淡薄,陛下应广纳嫔妃,连绵子嗣”。
阿鱼就在中间饶有兴趣地看着,笑嘻嘻地说:“刀工真好——还觉得你当了女史,就只和文书打交道了呢。”
但是非论皇后安插到承文殿的人有多么不起眼,太子总能把那人揪出来。这位国之储贰跟着年事的增加,办事愈发的平静安闲,仿佛统统都在他的预感当中。
阿鱼单手撑着脸颊,问他:“若我输了呢?”
阿鱼一边给开了花刀的鱼身抹上盐,一边道:“传闻陛下要在女史里头选妃,说不定你能选上呢。”
小厨房只要一个锅。两人给鱼身挂上糊,等油温十成热的时候才把鱼放下锅,鱼肉一下子就定了型。因着先前燕仪切的花刀非常均匀,以是现在鱼身上的花形很标致,就像炸开来的花。等鱼肉都变成金黄金黄的,就捞出来搁在盘子里。锅洗一下,切了蕃柿出来,熬了糖汁,添水勾芡,淋到炸好的鱼身上。
宫里藏不住事。不过一天工夫,阖宫都晓得后宫要进新人了。皇后气得食不下咽,派人细心查问了,才晓得那些大臣之以是鼓励天子纳妃,都是因为太子在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