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低道:“他们恐怕不在此处。”
“你安知?”
士卒们喝彩雀跃,镇静不已,很多人即朝四方驰驱。
“公子也会扯谎?”走了一会,我忍不住道。
走到假山当中的时候,我在内里把风,公子则走到铁箅前,踌躇半晌,往内里道:“臣桓皙来迟,殿下与太子妃恕罪。”
我想了想,将衣袖里的一块素绢帕拿出来, 撕成两半。公子即明白过来, 见我给他系上, 接过另一半, 也我系上。
公子神采一振:“你是说,太子妃已经拜别?”
不远处的另一处宫室里,有宫人正被人扯着头发拖出来,声音惨痛。
酬酢两句,他们拱拱手走了。
实在不消特别探听,跟着那些奔驰的军士,也能够晓得宝楼就是庞氏退守之处。
公子淡笑。
“去找太子妃和皇太孙。”半晌,我道。
“不是学你的么?”公子面不改色,却看看四周,将声音压得更低,“他们在那边?”
那人看着公子:“你这头何时伤的?”
我说:“皇后也在么?”
“霓生,”公子的声音有些焦急,“我看不到他二人。”
只见几根长矛立着,上面挑着几颗血淋淋的人头,血肉恍惚,只能勉强看得出脸。
但斯须以后,他又猜疑。
公子忙向二人施礼,太子妃虚扶止住,问公子:“桓侍郎如何晓得我母子在此?”
公子脸上暴露些游移之色,正要再说,俄然,内里传出声音来,轻而无法:“是妾不周,累桓侍郎亦驰驱至此。”
我说:“这宝楼现在情势,攻破不过朝夕,不必太子妃脱手,内里的人也难保命。太子妃就算报仇心切,也晓得留在此处不但无益,且人多眼杂,一旦被认出更是费事。”
公子神采微微一变,我则风雅地冲他们抱了抱拳,道:“弟兄们辛苦,不知这园中可有可疑之人?”
当我和公子赶到宝楼时,公然,只见四周围满了人。时不时有箭矢从上方射下,有人到底,却更是惹得群情激愤。宝楼前横七竖八躺着很多尸首,似是方才产生过苦战,而宝楼丰富的宫门正紧闭着,已经有十余人抬来了一根横木,正合力撞击。
公子看着我,未几,明白了过来。
领头那人看我们一眼:“你二人来此做甚?”
“他们在那边?”公子低低问。
公子讶然。
我说:“可皇后身边保卫周到,太子妃一介弱女子,只怕难以成事。可另有摆脱保卫之法?”
公子正待答话,皇太孙忽而道:“是云霓生猜的。”
我说:“这花圃中不是只要一处可藏人?”
公子忙伸手去,皇太孙抓住,未几则被拉了上来。
我看着四周的人,亦有些焦急。我与公子在人群中挨个看,不管身高还是面庞,皆无太子妃与皇太孙近似模样之人。而人群拥堵,不时又涌来了人,找了好一会,不但未曾寻到,我与公子还几乎走散。
慎思宫中,庞氏翅膀被困在宝楼的动静早已传开,满心希冀着倒庞氏的军士们大多都涌向了宝楼。而那些被思疑藏了庞党的宫室也早已经被搜刮殆尽,不过幸亏这些人惊骇过后清理,倒是无人敢趁乱打劫,而幸运逃过灾害的宫人们也不敢四周乱跑,都躲到了那些不会被人盯上的宫室当中,闭门不出。
我心中已了然,牵着公子便走。
我和公子相视一眼,独自往假山走去。
那边四周宫室环绕,有高墙隔绝,站在高台上也可向下放箭。且宝楼中藏有诸多重器宝贝,那些乱军既然打着归顺朝廷的主张,则必定投鼠忌器,不敢火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