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们面面相觑,看着太子妃和皇太孙,皆有游移。
“太子妃不若问问桓公子,长公主打的是甚么主张?你觉得她和淮阴侯,另有那慈眉善目标太后,真会让皇太孙安安稳稳继位?”皇后说着,声音愈发高而冲动,“他们都想着让庞氏和谢氏争斗以渔利此中,我不过是狠下心来先行一步!可惜彼苍不仁,终还是不成放过我!”
公子也晓得了如许不妙,一手横着刀,一手将太子妃和皇太孙护到身后。
我晓得他想硬拼抵挡,正要开口,俄然,身后传来一声暴喝:“尔等何人!竟敢对太子妃及皇太孙不敬!速速退下!”
“你!”皇后不看她,忽而看向公子,往地上唾一口,狠狠道,“甚么忠臣,桓府做的事,比厕所还脏!”
看着架式,只怕就算要逃到暗渠里也已经来不及。不晓得沈冲和范景道到底在干甚么,竟然还没有来……我有些悔怨,当初应抢先亲身去将这事办一办才对。
太子妃叹口气:“那夜妾与皇太孙趁宫室起火,换上宫人的衣服趁乱逃出,藏身于四周烧毁宫室当中,无水无食,原觉得就算不会被人寻到,也要绝命于此。幸而沈冼马、桓侍郎及赵府尹本日来到,不然后事如何,几近难以作想。”说罢,她低头拭了拭眼角。
皇后却忽而收回衰弱的笑声,磔磔瘆人。
皇后看着她,面色垂垂灰败,却败坏下来,似得了摆脱。
皇后睁大眼睛,半晌,低头看向胸前。
说罢,他端方地伏拜在地。
“定是假扮的,说不定就是庞氏余党!”有人拥戴道。
“不走。”太子妃将目光从皇后那边收回来,面色已经变得沉寂。她将臂弯里的皇太孙看了看,目光果断,“我母子二人既返来了此处,便不会再逃。”
方才阿谁引皇厥后的内侍仓促跑过来,神采错愕:“太子妃,那些军士来了,说是要拿皇后!”
“中宫不必难堪他。”太子妃不紧不慢道,“是妾想见中宫一面,可中宫身边只要张内官一人是旧识。他与中宫一样,大难临头之时,亦不过求一条退路。”
那些军士被鼓励,神采纷繁又变得不善起来,七嘴八舌地躁动起来。
“够了!”不等我开口,一声怒喝传来,倒是公子。
皇后看着她, 没有说话, 接着, 又看到不紧不慢从假山里踱步出来的皇太孙, 她的面色已经发白。俄然, 她似明白了甚么, 将目光看向那内侍。
我听着,怔了怔,倏而想到那宝楼。再看向公子,他面上也有些非常之色。
听得此言,那些军士皆暴露惊奇之色。
“胡说!”军士中,忽而有人道,“太子妃和皇太孙早就被皇后杀了,怎俄然又冒了出来?”
皇后将捂着那刀口,鲜血从指缝中汩汩流出,一下染透了外袍。她扶着身后假山石,背靠着,缓缓石头上坐下。
话没说完,俄然,太子妃一个箭步上前。
“你伤害忠良,此乃天谴!”太子妃怒道.
“太子妃,殿下,我等还是速速分开。”公子忙道,“这些乱军早已失智,霸道起来,只怕对太子妃倒霉!”
闻得此言,我心中一哂。方才还想着如何编些出处,将前后之事圆一圆。现在看来,太子妃倒是早已有了主张。再看向公子和沈冲,他们皆面色安静,并无讶色。
“如此说来,中宫终是丢弃了父兄和亲儿。”太子妃淡淡道。
“中宫何必错愕。”太子妃声音安静,“妾在中宫心中,早已是个死人。”
我将公子头上的布条取下, 又用一块备好的蘸酒巾帕将那些黛墨擦拭洁净。待得公子的面庞规复洁净, 来人的模样已经看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