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我天然也不会回桓府，只是另有别的事要做。老张，我有一事须得请你帮手，不知你情愿不肯意。”
分开槐树里以后，我到了大市里，挑了一辆拉水的马车。那马车非常不错，马匹算得结实，上面的水桶有开阔的天窗，除了水以外，还可放入大件的物什，且代价还比坐人的马车便宜多了。一番侃价以后，我花掉身上的最后一点钱买了下来。
我晓得老张是可靠的人，浅笑点头：“那便有劳了。”
实在，我曾想过本身将这些书运回淮南，但想想前次去淮南的经历，还是作罢。我如果单身上路，平常防身之事倒是不必挂虑，但拉着一大车书则不一样，如果碰到地痞匪盗，则不敢包管万无一失。颠末前次的事，我晓得老张的本事不小。既然夏侯衷的人在他面前都须得摆出几分客气，那么由他帮手运归去，天然要比我还稳妥很多。
我在案前坐下，写了一封短信。伍祥识得我的笔迹，不消写明，他也会晓得这是何人写的。在信中，我奉告他，这些书都是务必按畴前的模样收好，但务必保密，莫让人晓得。
老张讶然：“女君莫非还要回桓府？女君听我一句，女君既然一向想走，现在机会恰好，莫再归去了。”
前朝乱时，曾有匪盗觉得这些塔内里有传说中的佛骨舍利，有几处塔被盗掘了开来，内里被掏空。加上塔林边上的围墙低矮，易于翻越，将物什临时藏在此中，乃是非常便当。
我说：“不必。只是我另有一封信，要给曹叔，你见了他，可替我转交。”说罢，我又提笔，别的写上一封，将今后之事交代在信上。写完以后，我装好，封口，交给老张。
“女君！”他看着我, 如获重释, 道，“你究竟去了那边？我等可担忧死了！本日凌晨，我本来想去桓府那石榴树之处给你报个动静，不料颠末侧门之时, 听那些仆人群情说你失落了！”
我点头，将那信接过来。
“唉，公子老是这般率性……”
那前门上没有锁，我在上面叩了三下, 隔了半晌，又叩一下。
那围墙外也是一片僻静的去处，挨着一处废宅。我将马车停在围墙外，将马拴住，然后翻墙入内。
“他不信有甚体例？连长公主劝的话都不听。”
没多久，门翻开，是老张。他看到我, 暴露迷惑之色, 道：“这位郎君, 你是……”
实在长公主说我盗窃，并不算冤枉我。只是我盗取的，并不是府里的财帛，而是我那契书。
现在独一还未在手的，就是金子。
我攒下的一共有二百六十金，不过它们都不在桓府。
“有甚不便。”老张道，“女君可贵来住，老叟求之不得。”
“……公子也是，不是都找到尸首了么？如何还找？”
我的那些金子，就藏在此中最偏僻的一处佛塔里。
拆开看，只见恰是曹叔的笔迹。他说雒阳之事已经落定，他和曹麟另有别的事要做，须得分开一阵。
我笑了笑, 说：“我不是返来了。曹叔他们可在内里？”
我最后一次往这内里藏金子，是两日前。当时，沈冲方才被撤了太子冼马，在我的建议之下，与公子和桓瓖三人分头去筹办救援之事。而我，已经在打着分开的主张。
我坐在车上，却怔忡不已，望着天涯一抹即将消逝的浓云发楞。
现在第一样和第二样都已经措置稳妥，两份契书也在我身上，并无遗漏。
老张马上道：“女君客气，有何事，但叮咛便是。”
长公主不信赖我，一样的，我也并不信赖她。昨日分开慎思宫回到桓府的之前，我就已经想好，既然本身惹事太多，那么为了制止横生枝节，最好还是不等长公主发话便本身分开。以是，在公子拜别以后，我到长公主宅院里兜圈，趁便潜入她的房中，将我的契书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