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将近子时的时候,老张找来了一身玄色的厚袍交给我。
脑海中转着的,还是公子。
老张正在门前张望,看到我返来, 又是欣喜又是惊奇。
我也的确是饿了, 低头吃起来。不知为何, 若在常日,我又饿又馋的时候,该当会全然不在乎高雅,狼吞虎咽一番再说。但本日,即便这吃食甚合胃口,我也感觉味同嚼蜡,只麻痹地吞着。
是沈冲。
待得无人了,我从藏身之处出来。
戌时之前, 我赶着牛车, 回到了槐树里。
我告别了老张,开了院门,悄无声气地走了出去。
我和老张一起, 将那车驾从马背上拆下来。那水桶虽封闭着,却重得很,摇摆时有硬物碰撞的声音。老张不是胡涂人,天然晓得这水桶里有花样。但他没有多问,牵着马去马厩里喂食, 又对我道:“我做好了饭食,就在堂上, 女君驰驱了一日定是饿了,早早去用才是。”
他朴拙地为我牵挂着。
“女君,你……”
桓攸声音欣喜,又与他持续扳谈着,往回廊的那头走去。
老张做得饭食实在不错, 味道甚好。
沈冲忽而道:“表兄亦觉得,那尸首就是霓生?”
雒阳的各处街道,到了夜里便沉寂无人,只偶尔有京兆府巡查的军士走过。
老张似听出了端倪,有些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