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视一眼,杨氏道:“陈氏闺秀甚好,只是问了生辰请卜者贞问,不甚合适。”
我唯唯应下。
我说:“公主有所不知。当时公子急于返回遮胡关,可战乱之下,奴婢坐骑不见了踪迹。彼时城中马匹紧缺,实难以寻觅,公子故而令奴婢同乘。奴婢铭记公主嘱托,思考战事初定,但伤害仍存,奴婢既是要护公子全面,同乘亦不为过,故而服从。当时表公子亦在场,可为奴婢作证。”
拐弯抹角,本来是摸索此事。我内心了然。
“本来如此。”她点头,“这般说来,倒是我多想了。”
此言出来,世人皆笑。
公子神采如常,行了礼,道:“儿来看看母亲,何必通报。”
“姑祖母有所不知,就连我也总被人问起三表兄订婚未曾。”说话的是沈冲的mm沈嫄,她瞅着公子,笑得娇俏,“可三表兄总不睬会。”
我路过沈冲身边,发觉他也看着我,微浅笑了笑。
沈延只得赔笑称是。
我忙道:“公主曲解。公子仁厚,待我等奴婢从无苛责,所谓亲善,亦非奴婢一人。公子天人之姿,奴婢得以奉侍公子,已是戴德不尽,岂敢期望攀附?望公主明鉴!”
恰好,我还晓得,对于南阳公主,桓肃和大长公主刚好也有所筹算。
大长公主和桓肃居住的天井甚是标致,雕梁画栋,便是夜里掌着灯,也能看出园景如画。这府邸说是桓府,实在该叫大长公主府。服侍她的人如宫中之制,内官家令一应俱全,皆宫人服色。
“要不要由不得你。”大长公主不觉得然,“不过是个议郎,莫非我的儿子也要与那些平凡人普通,在官署中唯唯诺诺,朝暮趋之?你放心,此事我已禀过圣上,圣上已应许。”
太后向沈延和杨氏问道:“上回说的那绥阳侯陈植之女,倒是如何?”
大长公主反问:“你这般率性,母亲何时不须操心?”
大长公主没有再理睬我,与公子在上首说话,又留他用了羹汤,直到夜色渐深,才让他分开。
太后道:“不急不急,逸之本年二十了,你二十之时,两个女儿早已出世。”
我警悟起来,再看向沈冲,只见他神采无法。
“元初可安息了?”她从内官手中接过茶杯,轻抿一口,问道。
可惜南阳公主本年才十三岁,天子一向未许议婚。沈延的算盘不过一个等字,待公主议婚之时为沈冲求娶,到时有太后保媒,当不会落空。
这话说得怪里怪气。我一个奴婢,他们要我如何,命令便是,向来不须多此一举来问甚么志愿。
公子无法,只得应下。
不出所料,我一番话说完,大长公主的神采变得驯良下来。
“云霓生,”她不紧不慢道,“元初此番安然返来,你确有大功。”
后堂里,只要大长公主一人。她坐在上首的软榻上,正闭目养神,两个侍婢正给她捏肩捶腿。
公子皱眉:“儿不觉怠倦,不必疗养。”
“禀大长公主,”我说,“公子还未安息,奴婢来之前,他去了马厩。”
沈冲无法,对太后道:“姑祖母怎只说我?元初也不决,姑祖母也该操心操心他。”
我不是偏执之人,不会做不实在际的筹算。归正我过几年以后便要分开,在这之前,我只想用心致志地把他看个够,当然,如有机会,产生些甚么更好……将来天各一方,我在乡间就算每日淡出鸟来,早晨也有好梦可做……
“哦?”大长公主却道,“我听闻在石燕城时,元初与你同乘一马,可有其事?”
大长公主一笑:“我说的留下,乃是将来。本日太后所言,教我想起此事。元初虽未结婚,不过他毕竟是大人了,纳妾侍也无可厚非。元初自病愈以后,身边侍婢唯你最是亲善,我与主公都看在眼里。元初喜好之事,只要不坏,我向来不禁止。你如有此意,我可为你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