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面带喜色:“我方才在街上见这贼人盗窃!桓都督为国鞠躬尽瘁,这些贼人,见他前脚刚走就敢出来反叛,岂可轻饶!我既看到了,便不成放纵,将他拿了来先关着,等桓都督返来再发落!”
他说:“如果公子晓得……”
“魏郡那边?”
青玄被唬了一下,赶紧点头。
我作猎奇之色:“有这等事?不知那都督征船做甚?”
河上,百余艘大小兵船摆列划一,浩浩大荡,可闻的传令的鼓声阵阵作响。
邺城有一处监狱,就在城西,常日捕获的匪盗、细作都收监在此。包含那天被我抓返来的石越。
我说:“恰是。”
“我若不出声,你晓得我是谁么?”我打断道。
守城的主簿崔容,虽对我那套非常看不上,但公子说他做事非常谨慎,合适守城。我估计公子走了以后不久,崔容便会动手暗中收紧城防,故而我要做事须得抓紧。
“做甚?还不是要去讨伐黄遨。”船夫掰动手指,“上任邺城都督死在了黄遨手上,现任又被他劫了几十艘漕船,面子丢大了,自当要报仇啊。”
“捆都捆了,不去?”我说。
这话约莫不假,我听他口音也是那边,点头:“本来如此。”
“这位郎君,”他在一旁坐下,看着我,笑了笑,道,“方才仓猝,还未知郎君贵姓。”
“为何?”
赶了一夜的路,我困乏得很,也在船上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我讶然:“蒋兄能听出来?”
青玄看到我,眼睛打量过来,全然陌生之色。约莫觉得我是来拜神的,他若无其事地转过甚去。我独自走到他跟前,笑嘻嘻道:“如何,不认得了?”
青玄皱眉,瞪起眼。
我扯谈道:“鄙人免贵姓王,名生,蒋公唤阿生便是。”
青玄当时非常吃惊:“你要做甚?公子不是让你分开?”
青玄想了想:“不知。”
“邺城?”一人道,“我等可不去邺城,迩来那邺城都督可要命,到处征船征人,去了就要被扣。”
“至公子把红俏送给了淮阴侯当第二十五房小妾。”
“司马放心!”狱吏在一旁殷勤地说,“这贼人关在此处,插翅也难飞!”
“我走了。”他说。
“恰是,那就是去邺城的漕船。”船夫道,“不过你如果想去探听能不能捎你,我劝你趁早死了心。那些官府的人脾气大着呢,问了不承诺还要骂一顿,自讨败兴。”
“四个。”青玄道,说罢,猜疑地又问,“真是你?”
青玄不再多言,点点头,走了出去。
这是我叮咛的。公子这般张扬露脸,黄遨确信他分开,才会放心脱手。
我笑笑:“怎会呢,不问不问。”
那船夫道:“确是如此,现在除了官府的漕船,谁还敢走水路去邺城。”
青玄目光一变,忙问:“何事?”
因得被劫走了粮草的事,迩来去邺城的漕船都是日夜兼程。夜里,几艘漕船载满了军需之物,便出发去往邺城。
约莫是看我没有多聊的意义,蒋亢道:“这船须得走上一日,阿生兄弟且安息,若半途泊岸安息,我等便来唤你。”
青玄一怔,随即目露凶光:“你听谁说的?!”
青玄:“……”
“那当然了,”我正色道,“不是他另有谁。”
“不是我是谁。”我不啰嗦,“筹办好未曾?”
“……桓都督果然天人之姿!”中间有人赞叹道。
合法想着是先睡一觉好还是吃些糗粮好,蒋亢走过来,与中间两小我说了句闲话,未几,看向我。
固然有事要办,但我也忍不住跟着人群到岸边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