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邺城么?”
我点头,持续看向那渡口,待得再近前些,一列大船鲜明呈现。看那模样,却与邺城运粮的漕船甚为类似。
登上那船的时候,我忍不住转头瞥了瞥,蒋亢等几人已经上了一艘划子,也不知要去那边。我心中迷惑不已。当初在那船上,我便感觉蒋亢一行人并不太像商旅,不过那里不像,我也说不清。他们话未几,各色物什也均是行商之人惯用的模样,并无马脚。不想,竟真的别有洞天。
“他们是何人?”我听到身后有人群情道。
黄遨确切了得,谁也不会想到这偌大的雀舌渡高低都是他的人。这雀舌渡就在邺城到巨鹿的半途上,黄遨要偷袭邺城,借此处中转,确可神不知鬼不觉。
“这还能有假?”石越道,“若非密查得确切, 大王也不会真的来动手。”
我不由问石越:“石兄,我也可去见大王么?”
我明白过来,更是惊奇:“莫非一向藏在了雀舌渡?”
那人听得这话, 暴露奋发之色:“哦?这般说来邺城果然是空虚了?”
石越笑着将我带上前:“禀大王,是这位冀州老乡倪蓝倪兄弟,助鄙人逃了出来。”说罢,他又拣着要紧之处,将白日里出逃的事说了一番。
石越道:“大王发难至今,也不过半年,麾下人马乃四方义士会聚而成。二王三王四王本来都是统帅一方的豪杰,厥后投奔了大王帐下,按先来后到排了位次。”
“阿倪,火线就是雀舌渡。”石越道,“到了。”
卢信一一禀报。我在前面听着,垂垂放下心来。卢信确是个不错的细作头子,公子带走了多少船只多少人,邺城还剩多少守军,粮食多少,主将何人,他全都探听得清清楚楚。只不过对于公子的去处,他并未晓得很多。只知在本日傍晚之时,已颠末端雀舌渡。
“这我可不知。”
黄遨讶然:“哦?”
石越笑了笑。
“这倒未曾。”石越道,“不过他将我关的那牢房又臭又脏,比皮肉之苦还难受。”
我在边上听着, 有些不美意义。。
我了然。心想这黄遨倒是有些识人的本领。石越胆气不敷,不过机警劲倒是有的,特别是装起怂来的时候,声泪俱下,在平凡人面前蒙混过关乃是轻而易举。
阿谁叫汪明的人应下,将世人引往此中一艘船去。
我吹嘘道:“确是如此,公然人中龙凤。”说罢,我问石越,
跟着船垂垂泊岸,渡口上的绰绰人影愈发看得清楚。未几,我看到了几个身着官吏服色的人,正在与人说着话。
只见黄遨浅笑,道:“掌事别来无恙。全赖掌事多方刺探,运筹帷幄,我等方得乃至此。”
我了然,再看去,只见那几个甚么王看上去与黄遨颇不一样,草泽之气甚重。想来本来都是纠集流民啸聚山林的匪贼,见黄遨势头大盛,便投奔了去。黄遨能在短短半年内聚起很多人马,自也是借了这些人的力,给大小头子封个王,亦是手腕。
卢信谦道:“此鄙人之责,大王过誉。”
我:“……”
我了然。
我跟着望去。
“除了大王,另有这么很多?”我讶然问道。
“那些便是朝廷运粮的漕船。”石越对劲道,“你可听闻了前番邺城被劫了五十艘船的粮草?那些船都在这里了。”
“恰是。”
“岂不闻灯下黑?”石越道,“越是这般重镇,才越是好藏。每日来雀舌渡的漕船那么多,停上几十艘有谁会重视?”
“他们?”石越笑了笑,忽而望向案上,抬抬下巴,“他们就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