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遨的神采不容质疑:“此计有变。令统统人拿起刀枪弓箭,以防万一!”
这时,不必传令兵再禀报,船上的人也已经能看到了邺城前的热烈。很多人正抬着梁木撞击城门,但那城门非常健壮,不为所动。而就在此时,俄然,城门前的人一阵混乱。定睛看去,倒是城头上射下了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飞蝗普通,直扑人群。一时候,惨叫声不断于耳,景象竟是急转直下。
我听着,一怔,不由竖起耳朵。
“是么……”石越应道,似非常绝望。
“自是还听大王的。可知大王为何让二王和三王留在了冀州?便是怕贰心机太多要好事。”
世人忙应下,随即散开,各去通报。
不过这买卖必定要落空。
“去雒阳?”汪明嗤道,“我等戋戋两万人,哪能占住雒阳?”
黄遨并不想去得太早。
“豫州?”
“甚装神弄鬼,明光道拥戴的是前朝真龙,与我们大王算得同出一脉。”
我在一旁看着,非常吃惊。
只见天涯交界之处凸着一个点,细心辩白,恰是城墙的模样。
此去邺城还远,船上的人遵循叮咛,轮番安息。我靠在船舷上,一边眯着眼一边想事,忽而听到中间的石越与汪明聊起天来。
“夜里张帆?啧啧,大王真是大胆。”
“能。你看这风向,吹的是西风,大王方才命令张帆,能快上一倍。”
我看着,心底不由想,这黄遨确是个能人,怪不得前任邺城都督高奎会死在他的手上。嘉奖半晌,又感觉此人须得快点撤除,不然万一与公子在水上对阵,必是个□□烦。
一人道:“大王,我等乃为夺邺城而来,这……”
“去做大官。”石越说,“我父母就是被郡中的狗官害死的,待我做了大官,我便可归去把他们都杀了,教他们也尝尝那滋味。”
黄遨不愧是做过水军都督的, 这伙人固然仍脱不开乌合之众的风俗,但开起船来,却很有章法。夜里目视困难,水情不明,一个不谨慎就会生出碰撞或后进之事,就算是最练习有素的水军,要把持五十余艘大船夜航也是要非常谨慎。而看这些人行船,却全然不必朝廷的水军差。因得要夜袭,船只之间并不以鼓声为号,只凭各船上的令旗相通,在河上摆开阵形,顺次排作长龙,毫无乱象。
“哦?”石越道,“厥后呢?”
“大王!”这时,一个传令兵从楼船的最高处跑下来,禀道,“火线以灯号禀报,邺城的城门未开!”
邺城的粮草军需,可支撑黄遨的人马获得起码半年以上的喘气之机,并像畴前普通流窜各地与官军周旋。而此长彼消,天子失了邺城,雄师便要断粮,不出数日就只好撤兵。这般功德,可谓一本万利。蒋亢既是明光道的人,那么此时来见黄遨,便是来谈代价的。
“去做甚?”
黄遨不似普通草泽匪类, 只知一窝蜂涌上去打乱仗。此番出来的一万人,如朝廷水军普通, 分前锋,中军和后军。前锋传闻由四王所率, 十船两千余人,皆是精锐。他们起首突入城中,将紧邻渡口的南门节制, 并清除城内残存官兵。黄遨所部中军约六千人紧随厥后, 却并非参与打杀,而是往各处堆栈洗劫。黄遨严令世人不得各行其是,堆栈中的物什, 粮草最为优先,衣物其次,财帛最次,并设监督官,如有违背者, 可当场处决。至于剩下的人,便是后军,除留守在船上望风以外, 还要往四周汇集可用船只, 不管大小都抢过来。
汪明没再说话,未几,拍了拍他的肩头。
号令才传下不久,传令兵又跑了返来,气喘吁吁:“禀大王!四王领兵上了岸,已开端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