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剩下我和玉鸢。
“云氏帮手之术虽广博高深,但一言概括,不过三层,乃相人,勘地,通天。”我说,“所谓相人,顾名思义,乃是为人相命。此乃最低一层,除云氏以外,人间方士相士亦多有精通之人,不敷为道。”
她说话的神态仍如三年前普通无拘无束,秦王亦似习觉得常,道:“晓得了。”
我对这般无聊的挑衅毫无兴趣,又夹起一块肉,嚼起来。
我:“……”
秦王应了声,从榻上起来。
合法磨刀霍霍,却见秦王的唇角微微一弯,眉宇间随之舒开来,竟似有了些暖和之色。
此人总爱拐弯抹角,一点也不直率。
我毫无愧色:“这便是大通天的代价,愿不肯意,自是由殿下。”
秦王凝睇着我,目光映着烛火,喜怒不辨。
秦王谛视着我,少顷,微微一笑。
我亦笑了笑:“我还未说完。另有一事,须向殿下申明。”
秦王听着我说,神采似无所震惊。
“是么。”他说,“你既这般想,为何还要来?”
“你尝尝看。”秦霸道,说罢,不再理睬我,往内里而去。
秦霸道:“你如果在上面写着要孤性命,孤莫非也要应许?”
“孤方才说了,三年不见,想看看你。”他淡淡道,“用膳吧。再不吃,菜便凉了。”
口是心非,先前还说他求贤若渴。我腹诽。
我开出这般价码,确切是狮子口大开。
秦王怔住,未几,嘲笑。
至于成果,不过乎两个,情愿或不肯意。他最好不肯意,那么我会开高兴心肠回凉州去找公子。
破罐破摔的事,比的就是谁更不要脸。
玉鸢瞥我一眼,应一声。
我不觉得忤,道:“非我不识时务,乃是先人临终前曾以云氏先祖遭受警告,云氏家学虽神通泛博,然我等毕竟是凡人,若错托主上,恐遭反噬。我服膺教诲,故不敢应许殿下。”
看到我,她的目光微微逗留,未几,移开。
“我可未曾承诺留在府中。”我马上道。
“这代价公然大,你要甚么孤都须得给。”他说,“一次不敷,还要三次。”
“云霓生。”秦霸道,“你莫非忘了你何故来此?元初还在凉州,孤随时可令秦国截断他门路,再让慕容显回戈一击。你觉得你可与孤谈代价?”
“殿下那十倍于大长公主的代价,于小通天而言实在绰绰不足,于大通天而言则远远不及。我方才说了,大通天非财帛可为,故而我不会要殿下一钱。”
我心中定下,顿时来了精力。
“不过你放心好了,殿下既然要用你,我便不会毛病他。”玉鸢声音轻柔,“等他用完了我再动手。”
我说:“殿下可有三尺帛布?”
我瞥瞥她:“放心何事?”
秦王看着我, 微微一笑。
“至于通天,便是云氏精华。此术糅合相人、勘地之精华,审时度势,窥破天机。若从用处而论,此术又分小通天和大通天。所谓小通天,浅显而言便是窥知情面,晓知前后,多用于政论格式。先前我帮手大长公主,所用之术便是这小通天。”我看着秦王,“而图王霸之业,乃干系众生包括万物,非大通天不成为。我若帮手殿下,则非发挥大通天不成。”
秦霸道:“如此,何谓勘地。”
玉鸢看着我,目光中意味不辨。
“云氏虽有辅弼之能,但云氏后辈皆凡人,亦不成超乎天数循环。殿下亦晓得方士算命之理,凡窥视天机,必伤福报,有取有予方为均衡……”
“这帛布一共三张。”我说,“我会呈与殿下三次,每次一张,不管上面写的是何事,殿下皆须得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