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老仆明显未曾想到我会如许出去,见面的时候,吃了一惊。
“武陵侯云晁?”谢浚道,“传闻过些许, 伯文兄莫非是说,这云霓生与云氏有干系?”
“沈公子呢?”
“这云霓生在雒阳名声甚大, 传闻当年秦王从雒阳退兵, 亦是云霓生从中作梗之故。”张弥之道。
“世人不解之事,谓之为妖。传说云氏秘书通天达地,包括八卦命理策画奇计,变通于无形,细究起来,难道就是妖术?以我看来,那云霓生所作所为恰好符合传说,乃精通云氏秘术之人。”
“有是有些。往年送到王府中的贡品,总要再检视一番方才送入宫中,总有些途中破坏的,只得存在库房当中。”
“恰是。”沈冲当真道,“我这两日思考了好久,要顺利撤出,此路最为便利。不管宫门保卫还是路途远近,皆是最好。”
“何事?”我问。
张弥之笑一声, 不紧不慢道:“子怀不必瞒我,你晓得的必不止这些。秦王帐下有一国中大夫云琦, 恰是云氏先人。他父亲云宏, 原跟随袁氏, 为颍川太守,后因袁氏垮台坐死,云琦亦在连累之列。秦王得知以后, 着力将云琦保了下来,留在秦国做国中大夫,亦充当帐下幕僚。这么一个年青未曾退隐之人,为何秦王如此正视?实乃秦王看中了云氏帮手之才。至于那云霓生,当初她诈死蒙过了天下人,现在又忽而现身,想来与这云琦很有关联。”
我听得张弥之的话,愣了愣。
我从屏风后走出去,等未几时,谢浚返来了。
我想,同亲死在了狱中,他感到放不下的倒是些素未会面的书,当真有情有义。
“还未曾。”
“虽不知下落,可晓得秘术的云氏先人还在。”张弥之道,“那云霓生便是。”
“在堂上。”
偷听壁角却不料被点了名。
谢浚道:“董贵嫔有风湿之症,每逢天寒,殿下会从辽东送来新制的裘衣裘毯,每次皆稀有车。”
张弥之却道:“子怀亦信赖, 这云霓生会妖术?”
谢浚有些难堪:“可鄙人昨日已在大王面前承诺,要将她首级送到大王面前。”
“如此。”谢浚淡淡道,“确是憾事。”
“可仍须防着事情有变。”我说,“可另有备选?”
我未几解释,道:“桓公子可来了?”
“伯文兄要这云霓生做甚?”谢浚道,“收为大王门客么?”
“自是能够。”沈冲道,“子泉还未到,我等可先去看看。”说罢,从席上起家,领着我今后院而去。
我又看了看沙盘,昂首,忽而见沈冲看着我。
“恰是。”张弥之道,“活的。”
谢浚忙道:“怎讲?”
我说:“本年可送过了?”
二人又酬酢了一会,张弥之告别而去,谢浚送他出门,没多久,堂上温馨了下来。
谢浚笑了笑,声音却有些踌躇:“这……”
见我出去,她暴露笑意,迎上前:“霓生。”
“子怀。”张弥之声音随和,“大王成心在秦王身后,将辽东兵马并入幽州都督所率外军。你昨日走后,大王与我商讨那幽州都督人选之事,恐怕子怀所愿要落空啊。”
我点头:“联络上了,若无不测,就在三日以后。”
我听着,不由不测。
“大王门客多得数不堪数,要一个女子做甚。”张弥之笑一声,缓缓道,“大王在东平国有刑狱,常日皆由我掌管,任何犯人,管他有无妖术,到了狱中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浚讶然:“哦?伯文兄何意?”
听得这话,我回过味来。
遵循前日议定的安排,申时,我来到那别院边上,翻墙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