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嫔还未看过,怎就送入库房当中?”张弥之走过来,看了看那些箱子,道,“久闻辽东宝货当中,裘皮最贵,可价比令媛。子怀不若将这些贡物呈到贵嫔面前过目,也好教我开开眼界?”
二人又相互酬酢了一番,谢浚和张弥之陪着董贵嫔入内。
走没两步,谢浚似想起甚么,对董贵嫔道:“贵嫔,那些贡物……”
“如此说来,常侍和鄙人的车马,也须得检视方可入内了?”他看着司马敛,“不知常侍的车马可查过了?”
我看向谢浚,他明显也想到了此事,却仍处变不惊,向司马敛道:“禀常侍,这车中除裘皮以外,另有好些药材。董贵嫔昨日腰疼病又犯了,等着鄙人将药送入宫中济急,还请常侍通融,莫迟误了贵嫔医治。”
不过这话出来,情势变得不好。
谢浚看畴昔,为首将官忙赔着笑,转头呼喝道:“愣着做甚,这些都是送往董贵嫔宫中的贡物,快快清算起来。”
谢浚点头:“伯文兄此言甚是。”
不料,半途跳出个谢浚。
“先生。”司马敛见了他,淡淡道,面色却有些不安闲。
司马敛一愣。
说罢,他揖让着,送张弥之登车。
东平王世子是东平王德配高氏所生, 高氏不久后归天,东平王又另娶了新王后隗氏, 司马敛便是隗氏所生。固然王世子已立, 但司马敛同为嫡出, 天然不会甘心只当个二王子。但现在,东平王将雒阳兵权委以王世子,而让司马敛当个文官, 他如想将来与王世子争位,自是痴心妄图。而司马敛若得了辽东兵马,他摇身一变,便是个可威胁朝廷的一方诸侯。
张弥之亦笑:“举手之劳,子怀何必见外。天气不早,贵嫔该等急了,我等还是快快入宫才是。”
“哦?”张弥之看向司马敛,又看看□□的车马,“常侍欲检视贡物,为何?”
张弥之答了礼,转向谢浚,暴露浅笑。
司马敛却未几言,看了看管卫城门的将官,道:“这些车马,可曾查验过?”
张弥之颇得东平王正视,不但是东平王府中的长史,还曾兼任王傅,专司诸王子讲授。司马敛在他面前,仍须以弟子之礼。
张弥之的声音带着笑意:“贵嫔美意,鄙人愧受……” 166浏览网
“本日府中有事,几乎误了与子怀相约看望董贵嫔之事。”他说,“我仓促赶来,不想仍在此处见到了子怀。”
张弥之浅笑道:“贵嫔实羞煞鄙人。大王常念及贵嫔身材,然实在事件缠身,不得拜见。本日恰好谢长史也来,大王便令鄙人筹办了些薄礼,跟从谢长史一道来先行看望,望贵嫔莫弃。”
先前□□的眼线报知,张弥之与隗氏不善,他支撑的,一贯是王世子。故而他先前以那幽州都督的人选之事威胁谢浚,一来可让谢浚交出我,二来可坏了司马敛的功德,乃是一石二鸟。
合法我要溜走,俄然,不远处又传来呼喝开道和车马奔驰的声音,看去,却见是另一队穿戴东平王府侍从服色的车马朝宫前而来。
一行人驰过宫道,一起到了董贵嫔宫前。如上回普通,早有内侍等待,见得世人来到,出来驱逐。
士卒得了令,忙敏捷地脱手,将箱子原样搬回了马车上。
谢浚应下,转头看我一眼。
那神采非常天然,我亦像个内侍普通恭敬施礼。
我听得司马敛这么说,回过味来。
张弥之明显甚为受用,面带笑意。
如许的好处,自是如同天上掉金子,让他盼望不已。
那将官见他发话,不敢怠慢,忙令部下上前,将车马中的物什搬出来,细心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