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走过来，无法地看我一眼，看看天气，道：“时候不早，该出发了。”
世人皆施礼应下。
这般江湖气的话语和举止，若不是亲耳听到，我会狐疑面前的不是。黄遨这个匪首，也不知教了公子多少混江湖的套路。
“霓生，”他说，“元初便有劳你照顾。”
公子拍拍桓镶肩头，让他上马。而后，再与沈冲和杨歆别过，出发拜别。
我晓得他在想甚么。我此番在脸上贴的假须，与当初乔装改扮靠近石越诓黄遨中计的时候有所辨别，稀少且长。不过当时石越与我相处了两日，对我的眉眼表面皆有所熟谙，现在见面，不免会生出些疑窦。
沈冲莞尔，又看向桓镶。
惠风愣了愣：“红俏？为何？”
“莫不是要去见秦王？”他说。
“子泉，”他说，“先前多亏你照顾我，对不住之处，你多担待，我今后再赔罪。”
合法我觉得他会被我这良言唬得乖乖承诺时，他说：“你说这些，不过是教朕听话罢了。云霓生，你是想让朕跟别人肄业，便可不教朕了是么？”
谢太后听罢，看了看沈冲：“如此说来，往凉州这一起，便只剩下太傅护送？”
公子点头，向身后侍从看了看。那侍从既拿出一只锦盒，递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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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嘲笑，将小瓶拿出来：“如此，那就请公子到马车里再睡些日子，到了潼关再归去。”
我在一边看着，内心流血。
不过对于石越这些人来讲，这套甚是有效。他们看着公子，神采略微和缓了些。
我说：“是么？尊为卑表，卑为尊表，此时之伏，乃是为了今后之起，陛下可想过如何起？便是威胁我等臣下？”
我应一声，收好小瓶。
“朕将传国玉玺藏了起来。”
“恰是。”我答道。
“不是说去潼关才放我？”他瞅着侍从牵来的马匹，不解地问道。
石越等人分开以后，沈冲和杨歆走过来，中间还跟着一脸莫名的桓镶。
我：“……”
桓镶瓮声瓮气地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公子弄丢了圣上和太后，归去如何交差？”
“你也归去？”这时，身后忽而响起桓镶的声音，转头，只见他不晓得何时来了，猜疑地看着我。
桓镶的目光变得非常玩味。
公子却似全然不介怀，看着石越和世人，拱手道：“石兄弟和诸位弟兄都辛苦了，本日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天子的神采变得无趣：“这朕自是晓得, 岂用得你说。”
我：“……”
固然两边通力合作，但这些人看着公子，并无甚么客气的神采，无人行尊卑之礼。
先前他单独关在一间船庐里，我们筹议的影象全未曾奉告过他。不过现在这景象，他约莫已经看出了些端倪。
公子就算当了家，会算账，也仍改不了大手大脚的纨绔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