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如此？”我迷惑道，“只是让她住在此处？”
伏姬看着我，有些踌躇。
不是么……
我看着他焦急的模样，不由地笑了笑。
曹麟的脸倏而涨红。
“嗯。”他微不成闻地哼了一声，随后马上又道，“我可不是见色起心。霓生，她为人甚好，且并非妄图吃苦好逸恶劳之人。她跟从我去了荆州以后，便每日在织场劳作，现在手上都是厚茧。我也是见她好，才渐渐喜好上了她。”
曹麟听我这话，马上打起精力，
虽说我承诺了曹麟让伏姬住下，但曹麟实在给我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困难。
曹麟道：“他总感觉慧如跟着我是别有所图，且畴前不明净，会拖累我。”
“而后，我本想让她自寻活路，便放了她。不料一个月后，我回到雒阳，路过街上，发明她肥胖不看，在一群流民当中去抢大户布施的粥，还被街头的闲人欺辱，我实在看不过，便将她救了返来。”
“也不必如何照看，”他说，“她刚来城中，尚无住处，你让她这两日跟着你住在此处便是。”
曹麟笑笑：“待到这边安宁了，我就将它接过来，就养在云先生的田庄里，你想看便返来看。”
“自是记得。”我说, “不必客气。”说罢，我看向曹麟, “阿麟, 我有些事要与你商讨，且借一步说话。”
心中压下万千迷惑, 我笑了笑。
对于曹叔来讲，统统都要从大业着想。他那般松散之人，因曹麟行事不周二队伏姬落下芥蒂，天然在所不免。
最后，我捧着一杯茶坐在堂上，看着她又缚起衣袖，拿着抹布要去擦拭坐榻上的会，终究忍不住将她叫住。
固然不施朱粉，也无锦衣美饰，但那模样看在眼里，连我这女子也不由地心动。
“天然是。”曹麟道，“我晓得你何意，你想说这些许是她诓我中计的谎话，父亲也这般说。”
我了然。
伏姬望着他，唇边含着笑意，时而垂眸轻语，和顺似水。
我将她扶起，道：“这是阿麟所托，不必谢我。”
“她既要在织场劳作，现在怎又来了钟离县？”我说。
“我不须人服侍，不必如此。”我说。
“想来曹叔也怒斥了你。”我说。
不过听了曹麟说的这些，我也明白过来，为何曹叔忽而这般对峙让我嫁给曹麟。除了出身以外，曹麟与我自幼一道长大，约莫是能够替代伏姬的最好人选。与伏姬比拟，我和曹麟结婚，不管于情于理，好处都大很多。
我感觉额角跳了一下，伸手揉了揉。
“无妨。”曹麟笑笑，“外头守门的士卒是我的人，你让她在此落脚便是。”
发明我站在廊下看着，她愣了愣。
曹麟看我神采，忙道：“霓生，我可不是滥好人。你不知慧如的出身，也甚是不幸。她本来是个官家的闺秀，慧如乃是本名。她比你我小一岁，十四岁之时，因得父亲坐罪入了奴，被尚方售卖。先是倡家的人见她生得好，将她买了去。而后，荀尚的一个旧部将她看上，又将她买去，献给了荀尚。她在荀府中未曾过过一天好日子，荀尚的夫人见了她就非打即骂，过得连婢女也不如。厥后她虽被我放走，可她到底在闺阁长大，厥后即便沦落，所学也是娱人之技，没法自食其力。她无处可去，又不肯再进风尘之所，我若不帮手，便只能在街头饿死。”
我叹口气：“你说要我照看，如何照看？”
待得曹麟分开，伏姬送他到院门前，似恋恋不舍。
我点点头：“好久不见了，甚是驰念。”
曹麟道：“且慧如说的确是实话，我派人照着她说的去刺探过，全对得上。她父亲已经在狱中亡故，兄弟放逐放逐，姊妹亦被卖往四方不知下落。霓生，你也是受过苦的人，对这般处境该当更感同身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