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他才看向公子。
而后,公子朝我点了点头,我则捧出一只锦盒,呈到陆融面前。
我愣了愣。
公子道:“莫非我拿出圣旨,他便会信?”
公子沉吟,道:“莫非是陈王有所发觉?”
“此事元初放心。”陆笈道, “族叔那边, 我早已安排人手暗中监督, 并无异动。至于豫章王,他当下不在豫章国。”
“只要一事,我欲向夫人请教。”陆笈忽而转向我,神采严厉。
公子道:“我听闻陈王寿辰就鄙人月初三,至今不到旬日。他一贯爱好宴饮,想必也要筹办一番。”
陆融父子就在田庄中歇下,我和公子回房后,已是深夜。
“哦?”公子讶然,“豫章王在那边?”
不过美人还是要哄,我叹口气,拉着他的手道:“这也不过是权宜之法,就算做了圣旨,也一定能用上。此事全凭你,不若先备着,看那陆融的意向再行决定。”
公然,第二日,这父子一早便分开。不过这查验破钞的光阴实在有些长,一日接着一日,陆笈父子都不见到来,去问田庄中的管事,他也只说不知。
伏波营,设在扬州城外,是扬州海军最大的虎帐。营中有三万人,不管舰船兵器还是军士练习皆精美,受陈王直接统辖,可戍卫扬州城,亦可对外用武。
据我所知, 长沙王不算酒囊饭袋, 但愿他能够把豫章王拖久一下,等我们清算了陈王才回过神来。
“元初的计议,我等皆无贰言。”他将锦盒还给公子,道,“父亲已动手筹办,不知元初另有何叮咛?”
“只消一声令下,扬州城表里水陆兵马皆可为我等所用。”陆笈道, “只是我等适应天道, 必师出驰名, 不知圣上圣旨何时可到扬州?”
公子自幼出入宫廷,又是高官重臣,圣旨和御印长甚么样,他天然清楚得很。为了谨慎起见,我进城的时候还趁便溜进了刺史府,将藏室里存档的朝廷圣旨偷了一份出来。
公子亲手做起假来,实在非常精益求精。他乃书法大师,写出尚书台的楷字自是不难。而当我用陶土比对着真圣旨上的御印做传国玉玺泥胎时,他在一旁看着,乃至指出了好些圣旨上看不出来的玉玺细节,若那边有藐小的缺口,那边字面上有划痕,直至陆融父子二人来到之前,这御印才终究得以完成。
陆融得了圣旨以后,我晓得他必是要拿着去查验查验。
公子瞪着我,没说话。
陆笈眼睛微亮,正要开口,陆融却笑笑,打断道:“此事须从长计议,不必急于一时。夜色已深,元初想来也倦了,不若且去安息,来日再议。”
我说:“陆融乃是夺目之人,你空口承诺他怎会动心,自不如圣旨实在。”
陆笈道:“我之以是迟了数日才来,乃是因为就在上回我等议事以后,次日,陈王俄然将伏波营海军调往淮南,对于明光道。”
“久闻夫人有通天奇术,可算得将来之事。不知此番凶吉,夫人可曾卜问?”
浔阳营,设在扬州与豫章邦交界处的浔阳,企图甚为较着,就是用来防备豫章王的。陈王与豫章王面上虽还算和蔼,但放眼南边,可与扬州海军一战的便是豫章海军。特别是不久前,两军在追捕江洋悍贼常昆的乱战中相遇,豫章海军两千人竟打败了扬州海军的四千人,被陈王视为奇耻大辱,遂将浔阳营增兵至一万人,以防豫章王侵犯扬州。
这话出来,陆氏父子二人皆震惊。
“长沙王举兵攻打安成郡, 豫章王领兵南下,与长沙王争夺。”陆笈道, “此事我等亦是方才得知,还未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