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只剩下我们二人。
“霓生,”沈冲浅笑,“我二人正说着你,你便来了。”
我想到他昨晚入眠前说的话,心头动了动,笑道:“自当如此。”
“便是天下安宁以后。”黄遨道,“女君可有了设法?”
他的呼吸就拂在脸颊上,热热的,仍带着酒气。我稍稍展开眼, 只见他的眉眼隐没在烛光灯影之间,看上去并不宁静, 仿佛牵挂着甚么, 眉头仍微微蹙着。
黄遨道:“不过感觉迷惑罢了。女君如果要闯一番奇迹,做得为免太少;如果只想图些繁华,做得又未免太多。”
“黄先生。”我施礼,笑了笑,“多日不见,先生别来无恙。”
气候晴好,江面上的风不大,已经能远远瞥见扬州城。
我感觉成心机:“这人间不罕见的做法,又该如何?”
“饿么?我陪你去。”
我点头。这时,一个内侍仓促走过来,低声对沈冲道:“都督,太后请都督畴昔。”
“鄙人说过,余生皆跟随女君。”他说,“女君去那边,鄙人亦往那边。”
我忙道:“我可未曾承诺。”
“说我甚么?”我问。
我穿好衣裳出门,只见公子和沈冲正立在船舷边,不远处,天子、谢太后和豫章王正在说着话。
“自是你去辽东之事。”沈冲道,“元月朔大早就在给你安排侍从路程,连早膳也未曾用。”
黄遨道:“鄙人可护送女君去辽东。”
他似有所觉, 动了动。
公子“哼”一声,转开首,持续摆出一脸端庄的神采,望向船头。
黄遨与我相处的光阴实在未几,竟也看出了些端倪,实在让我不测。
我也看向那边,道:“豫章王倒是想得开。”
“无妨。”黄遨道,“鄙人自会践诺。”
夜里的梦,还是纷繁扰扰,第二日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量,而榻上只要我一小我,身上的被褥掖得齐划一整,公子不见了。
“他们本筹算装成去陈王府扫兴的俳优,拿住了陆班以后,他们便出降了。”
“你不准忘了我……”只听他喃喃道,似仍复苏,又似在说梦话。
“不分。”他说,“你那里也不准去, 躺下。”
才睁眼,公子的手将我的眼睛蒙住,号令道:“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