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一边咳着一边让侍从停下,“你在此处做甚?”
我给秦王调的药方功效不错,数日以后,他固然仍咳嗽,但气色已经渐好,也不再发热了。
就像当年在祖父的田庄里和在桓府里一样。每日有大片的光阴坐在榻上,一边喝茶一边看书,落拓度日。
而本来与雒阳相互攻讦,坚称自家才是正统的淮阴侯沈延,回应却正正相反。他俄然变脸,宣称扬州朝廷才是天命所归,长安及三辅之地皆归顺扬州。同时,先前被大张旗鼓扶立为天子的广陵王宣布退位,亦归顺扬州。而在豫州的大长公主和桓肃也一样表态,并派公子的叔父桓鉴照顾贡物,觐见天子。
“虽如此,大多数人并未表态。”我说:“想来,他们都在猜想,辽东为何仍按兵不动。”
秦霸道:“做甚药?”
我说:“自是为殿下陪护。”
当然,比不上公子。
秦王持续靠在隐枕上,闭起眼睛:“往下念。”
“并非变态,”秦王淡淡道,“乃有恃无恐。”
“你看过了便晓得了后事,再念出来便干巴巴的,全然不成与孤同心怜悯,无趣得很。”他说。
谁要与你同心怜悯。我心道。
秦王看了看我,打断道:“孤还带了一箱子书,你去问冯旦要。”
“不过有一事我不明白。”我说,“赵王和济北王一贯顾忌辽东插手,故争斗得再凶悍也不敢越界。当下竟公开指责殿下谋反不赦,颇是变态。”
“殿下此言差矣。”我一脸正色,“医者治病,除了开药诊脉,还须察看体色,以助研判。殿下切不用心存羞怯幸运,讳疾忌医。”
秦王这病恹恹的模样仍对峙措置事件,教我非常不解, 不过谢浚非常体贴, 每日送来的不会超越三件。以是大部分的时候, 我都在给秦王念闲书。
我转了畴昔。
我听着这话,心中亮光闪过。
在那东海之下的龙宫当中, 老龙王将死, 欲传位太子, 不料垂死之际,一个魔君将龙王身材腐蚀,取而代之。这魔君野心勃勃,不但要兼并龙宫, 还想介入天庭,还诡计将天上的一种仙女都收为后宫。当其真身被龙王太子看破以后, 便做局构陷太子弑父,派兵缉捕。太子自知无从辩白, 只得逃离龙宫, 四周乞助, 竟无人信赖。唯有那一心想要填海的神女精卫,本与龙宫世仇,却非常朴重。她打动于太子的孝心,决计将私仇放在一边,助太子复国。在精卫的帮忙下,太子以真龙之身获得了定海之宝,收伏了东海以外的一众海兽方国,与魔君展开大战。而因得魔君勾引,天庭派兵弹压,太子数起数落,又结合了长年受天庭逼迫的鬼域鬼神对抗天庭,大战从海里伸展开去,将三界搅得翻覆,六合变色,日月无光。
“殿下每日都要睡好久,”我说,“我若不看书,便只好给殿下做药了。不过这些药定然又臭又苦,殿下切莫嫌弃。”
赵王和济北王正在中原杀得难明难分,获得这动静,反应倒是不约而同。他们皆坚称天子和太后已经命丧东平王之手,公子、沈冲、秦王竟敢找人冒充天子,乃是谋反欺君的不赦之罪。
“你……转畴昔……”我听到秦王衰弱的的声音。
不过也实属可贵……
天子在扬州现身的事,公然掀起了轩然大波。
“何止不安闲。”冯旦道,“如有力量,还会愤怒。”
在给秦王治病的日子里,我过上了好久未曾有的简朴糊口。
“你如何想?”他问我。
我笑道:“多谢殿下。”然后,心对劲足地去找冯旦。
秦王听我读书的时候,偶然睁着眼睛,偶然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