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叔当下占有的地盘，如一道新月，将荆州、扬州、徐州、兖州练成一线，虽地区狭长，但占有的好些城池都是易守难攻之地，故可在诸侯的围歼中存续下来。
且不说他从祖父那边习得的本领，光论情面，我便不肯与他为敌。
我说；“那不一样。曹麟当下已成了明光道的真龙，教众都奉他为教主，可谓骑虎难下。”
秦王虽未表态，但我料着此事，他会承诺。
“当下，殿下身边除我以外，恐怕无旁人可做此事。”
“有一件是孤未曾奉告你。”秦王不紧不慢道，“就在孤接到这信的时候，明光道已经攻陷了鲁县，杀了鲁王一家，将鲁王的财务和粮草全数充公。”
启事很简朴，明光道占有一方，他迟早要处理。如有甚么体例能够不消出人不消出钱便将此事摆平，那的确是再好不过，不会有人傻到算不过账来。
“恰是。”我说。
“那么你很快便可见到故交了。”
“那可一定。”公子道，“霓生，你感觉曹麟果然成心要争那天子么？”
“明日，大长公主和靖国公便会到雒阳来。”秦霸道，“与孤商讨征讨济北王之事。”
“若真是如此，此事你便不必再操心。”公子道，“你可远远躲开，交与我措置便是。”
“这话，也就你敢说。”他意味深长，“云霓生，你可知此乃大逆不道。”
我点头：“如此看来，明光道所倚恃着，并非甚么前朝真龙，而是百姓。百姓所求，不过衣食饱暖，不管是黄遨之乱还是这明光道之危，逼着百姓造反的并非乱党，而恰好是那些夺人活路的豪强宗室。今后事上看来，殿下那大业的仇敌，与这些百姓并无不同。”
在他们打起来之前，我须得想出体例来。
“谁说从不违逆，”公子道，“曹先生当初要曹麟娶你，曹麟也是顶住了。”
我自知瞒不过他的眼睛，也不否定，大风雅方道：“不过给几个熟人看看相罢了。”
我说：“若我未曾记错，这鲁王是个贪婪又鄙吝之人, 放纵后辈在国中横行霸道不说，还强取豪夺横征暴敛。客岁跟随黄遨发难的人当中，便有好些是鲁国人，因鲁王逼得日子过不下去才落草为寇。这等人，大王去救他, 天然可一时博得些诸侯好感, 支撑殿下，但长远而言, 实在有弊有利。殿下可曾想过, 明光道拿掉那真龙的招牌，实在也不过一个江湖道门，现在却稀有十万教中，地跨数州？”
起首，龚远以清理奸佞为由，将赵王等人的亲信尽皆搜捕。各国从丞相以下的官吏，几近无人幸免，各王府中的侍从也被搜捕了一多量，传闻有些贵爵的家里，竟要仆人亲身脱手做粗活，实在苦楚。
我每日在王府里，除了揣摩曹叔的事，便是从冯旦和各路仆婢那边传播各路八卦。当然，为了让他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还给他们看面相手相，皆大欢乐。
“想来你跟桓府的人非常熟悉了。”
我讶然：“故交？”
我说：“若实话也说不得，殿下与赵王之流的诸侯亦无多少辨别，这大业之事趁早算了。”
“元初，”我说，“话说返来，若曹麟与曹叔终有一日要与秦王对垒，我……”
这些，都是□□里的仆婢们奉告我的。
我不知他为何提起桓府，又点点头：“恰是。”
而最成心机的，仍要数赵王。那赵王世子被缉捕以后，在狱中关了几天，秦王说这王世子也是宗室，当初是受部下勾引，贬为庶人免除一死，而后，非常体贴肠将他送回赵王府。
秦霸道：“明光道虽占有了很多地盘，但要保持衣食开消，须得破钞大笔财帛。孤派人细心查过，明光道当下最大的财路，还是劫富济贫，以战养战。孤就算故意要像他们一样周济百姓，也断不成为了搜刮财贿粮草，将所到之处的宗室豪强都杀了。这般下去，比及有一天宗室豪强全都杀光，又该问谁讨赋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