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三年前,你分开桓府之前的那次。”
公子看着他,道:“你要清算何物?”
仿佛还见到过桓瓖。
公子笑了起来,声音有些无法:“好。”
“未曾醉……”我说着,脚下忽而踩得不稳,踉跄了一下。
我看着他的脸。
呼吸扫过我的脸,轻而温热。
我只觉胸口狠恶地撞击着,不由地咽了咽喉咙:“嗯……”
他的味道伴着呼吸,在唇齿见撬开。我像一只贪得无厌的贪吃,心中的念想借着酒劲,再也不受压抑,与他热烈胶葛。
桓肃点头:“恰是。”
公子走到榻前,坐下来,看着我。
公子道:“若明光道只是戋戋贼人,何故高出四州,所向披靡?明光道本日之势,天下诸侯无一可及,比拟之下, 我戋戋一个侍中又何足挂齿。若可将明光道之事处理, 乃天下之幸, 又何必计算戋戋浮名。”说罢,他向秦霸道,“此事,还请大司马定夺。”
“霓生,”他忽而道,“子曰乘桴浮于海,我今后也想去大海。”
我无法,本着不与病人争论的动机,只得顺着道:“公子,桴不过木筏,海边的渔人都不敢乘木筏出海。”
我只觉委曲:“我好不轻易才梳好了,另有那身衣裳,你还未见过。”
俄然间,我明白他的意义。
“当时如何了?”我问。
“我们不游园了好么?”我轻声道,“我们回家。”
秦王点头, 沉吟半晌,对大长公主道:“元初胸怀天下,孤深为佩服。未知皇姊觉得如何?”
青玄有些支吾,道:“清算些衣裳用物。公子,气候就要暖了,你带回的衣裳也无多少合宜的,我想到那衣箱中找一找。”
我:“……”
他也方才沐浴过,发根还残留着潮湿的光芒,从眉眼到双唇,皆愈发魅惑撩人。
我躺在榻上,看着他,气喘吁吁。
他也看着我,双唇红润,双眸低低地看着我,喉结转动着,浮光摄民气魄。他的身材很沉,气候转暖,轻浮的寝衣间,传来肌肤的温热。
对于大长公主的桓肃的宽和,我和公子都颇是不测。
公子看我一眼:“你若想去也可。”
公子拉着我的手,在花树下信步穿行,我望着在灯照和夜风中拂动的花枝,淡光下,几点花瓣飘散,如雨点般落在了公子的肩上,心中只觉非常沉醉。
我想了想,脑海中拂过那张脸。
从桓府回宅邸的路上,那酒发了后劲。我虽仍有些神智,但头一向晕乎乎的,只记得一向靠在了公子的肩上。
公子正要说话,我打断道:“青玄说的有理,你在宅中的春衣并无多少,旧的既然有,不若便去寻些,过两日我等出发也好用上。”
划子漂在水中,顺着水流,往前而去。
而后,仿佛有人给我喝了些醒酒汤,而后,有人过来给我脱了衣裳,带我去沐浴。
“想起来了,嗯?”公子将我搂住,低低道。
“去给我讲故事。”
夜风劈面而来,将脸上因酒意带起的热气微微吹散。
那目光灼灼,白净的脸上模糊涨红。
夜里赏桃花,也是桓府这院中的一大兴趣。为了便利来宾们夜游,桓府沿着赏花的石板路,每隔着两三丈便设一处灯笼,挂在树枝上,与四周的繁花相映照,别有一番美艳的意趣。
耳边传来水流淙淙的声音,除了船头的宫灯和公子飘然的身影,统统都隐没在夜色当中。他的衣袂在风中微微扬起,矗立的身形,似画上驾鹤的神仙。
“不必木筏,”公子道,“换做划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