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叔现下如何?”我又问,“蒋亢与我说,他两日前又回徐州去了?”
“未曾。”吕稷道,“此事乃是奥妙而为,曹先肇事件繁忙,教我刺探清楚了再向他禀报。”说罢,他紧问道,“女君有何观点?”
“他们无妨。”我说,“只要蒋亢没有拿住我,他便不敢向他们动手。”
“昨日是昨日。”蒋亢道,“我还未获得信物,自不敢轻举妄动。”
我忙挤开人群,扒到那囚车边上细看。
身上如同寒气倒灌,我定定站着,不成置信。
我对此并无兴趣,正借着凑热烈的人潮往边上走,那小吏扯着嗓子书记的声音已经在耳边想起:“……贼人李阿桐!扬州钟离县人士!昨日盗窃库中米粮,被蒋将军当场缉捕,鞠问之下,不肯交出翅膀!按明光道律,腰斩弃市!”
我不再逗留,回身,独自朝王宫走去。
老张和吕稷当年在雒阳干的就是潜伪窥私、里外策应之事,皆曹叔真传,熟行看熟行,只怕是错不了。
我看着废宅外头,随即沉着下来,问吕稷:“这无盐城外,可有甚好辨认的去处?”趣读
这些人极能够是冲着我来的,那两个细作跟丢了我,转头去禀报,便引了这些人来寻我。至于为甚么跟丢了我便这般焦急寻我,自是因为怕我跑了;至于为甚么怕我跑了……
“他们在徐州那边?”我问,“下邳么?”
从大局上看,曹麟这般行事确是不智。但我深知他的本性。他做的统统,都不过是出于对曹叔的敬爱,当这个明光道的教主也不过是服从曹叔的叮咛,故而对他而言,最首要的是曹叔,而非争权夺势。
“曹先生的脾气, 女君晓得, 是决然不肯服, 也不肯闲不下来。”吕稷道,“曹先生鄙人邳养病,方才好转,便执意北上。此番回徐州,乃是有急事。徐州遭受灾荒,粮草不济,他在鲁国、济北国、东平国的粮食集结了多量粮草,到徐州赈灾。”
王宫的官署里,蒋亢仍似昨日所见普通,坐在上首,颇是悠然。
“为何不奉告我?”我低低道。
程亮还想再说,吕稷拍拍他肩头:“女君言之有理,程兄弟还是随鄙人走一趟。”
“岑欣?”我马上想起了此人,道,“他有甚可疑之处?”
“夫人!”程亮从把风的处所仓促过来,道,“巷子里出去了很多人,正到处搜索,仿佛是军士!”
“女君说的是那李阿桐么?”蒋亢淡笑,“当初曹先生送他去蜀地,他非不肯意,走返来要插手明光道。我想着女君这般重交谊,说不定哪日能将他用上,便收了下来。公然不负我一番苦心,这便用到了。”
“你方才说局面保持不很多久。”我说,“曹叔的病还是不好么?”
那盘中有两件物什。其一是枚玉印,仿玉玺之制,我在曹麟那边见过,是明光玄门主之印。其二,则是一张绢书,我翻开看,倒是曹叔的笔迹。
我打扮好,走到比来的城门时,只见这里竟是封了起来,水泄不通。
程亮急道:“我送大将军之命保护女君,怎可与女君分开?”
“如果投奔朝廷,他前番去雒阳时已经与秦王媾和。”我嘲笑,“只怕他要投奔的,另有其人。”
那人虽鼻青脸肿,却仍可辨认脸孔,恰是阿桐。
见我出去,他脸上全无不测,看着我,笑了笑。
“不会晤不到。”吕稷随即道,“鄙人在城中亦有很多门路,定然可助二位脱身。”
我点头:“如此非悠长之计。他虽把握了三国之地,但安身未稳,又处于四周包抄当中,即便麾下兵多将猛也独力难支。他独一稳妥的前程,乃是以这兵马为本钱投奔出去,便可得救困之危,又可保繁华繁华,难道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