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侍从仓促走出去,向蒋亢一礼,道:“将军,西城外的宴席已经备好了,方才张国相又让人带话来,说……”
蒋亢看他一眼,道:“司马敛在那边?”
这场宴席颇是昌大,为会盟而临时搭起的露台足有丈余高,上面陈列着几处讲究的案席。而台下,两边赴宴的将士也各自围坐,热烈不凡,还未走进,已经听得笑语喧闹,一眼望去,人头攒动,几近看不到边沿。
我不再担搁,独自坐到马车上,岑欣殷勤地为我放下车帏,又亲身拿起鞭子当了车夫。
“吕兄弟不去。”我说,“只要我跟着你。”
没多久,我就看到了张弥之。
话没说完,蒋亢一脚将他踢开。
岑欣应一声,扬鞭一响,驾着马车走到了通衢上。
蒋亢猜疑地看着我,让侍从上前,从我右手袖子里摸了摸,没多久,取出一枚小小的金印。他看了看,暴露讶色。
而后,我被换了一身像样的衣裳,端庄地梳了个头,被带了出去。
我没答话,道:“我右手袖中有一样物什,将军可取出来看。”
“这是司马敛的随身印鉴,将军若不识,可交与东平国宫中的人辩白。”我说,“将军既未曾杀了司马敛,想来将军也不肯为了张弥之的私欲获咎诸侯。司马敛在我手上,将军若还想找到他,便莫与我难堪。”
那些人看到坐在马车里的我,也暴露讶色,一个将官向岑欣道:“将军,这是……”
蒋亢立在堂上,从我踏下台阶之时,就一向盯着我。
我笑了笑:“蒋将军也算一方枭雄,何故天真至此。我既然自行奉上门来,便是打着回雒阳的主张。实不相瞒,我已经让部下将我来投奔将军的动静捎往雒阳,若我少了眼睛缺了腿,这账天然仍落在将军的头上跑不了。将军与诸侯缔盟,不过是为了今后得了天下,本身也做个一方诸侯,我丈夫是大长公主的爱子,将军觉得获咎了他,将来能有个好么?”
那两个侍从马上上前,一左一右将岑欣架起来,拖出去。
我也没有提张弥之,因为他也不是蒋亢终究要奉迎的人。不过若我未曾猜错,那边已经催了几次。就算蒋亢想对我下点狠手,也要先对付了张弥之再说。
“女君想好了?”吕稷走到窗边,神采严厉,抬高声音,“蒋亢非善类,女君入了城,难道肉在刀俎。”
“老张在那边,有甚要紧。”我不紧不慢道,“就算他想要将军的性命又如何,范县有两万兵马,五百步以内,都是将军的亲信,莫非将军觉得这么多人还敌不过老张那寥寥数人?”
我讶然:“哦?”
岑欣喊冤哭号的声音似杀猪普通,好一会,仍然能听得道。
岑欣听得我这话, 怔在当下,仿佛不信赖本身的耳朵。
我说:“称不上才名,雕虫小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