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眉头蹙起,好一会,点头道:“言之有理。”
还未进门,王氏已经迎将出来。
太子妃道:“太孙在宫学受教,不得出来,故只要妾一人。”
世人酬酢一番,郭氏对王氏道:“妾记得客岁,夫人府中的兰花也开得甚好,太子妃甚喜,不知现在着花未曾?”
“皇后必不知公主筹算,此来恐怕只为一事。”
“这是宁寿县主所言?”她讶然道。
“以你之见,皇后见我,所为何事?”她问道。
那宫人给了她这纸片,让她转告大长公主,便走了。
大长公主叮咛入内,待得看过,笑了起来。
大长公主点头:“得太子妃如此言语,妾可心安了。”
据李氏说,午后,她在睡觉时,被人唤醒,说府外有人要见她。
“竟有这等事?”大长公主皱眉,怒道,“那荀氏何人,竟敢没法无天。”
“大长公主明鉴。”太子妃声音颤抖,“那日在父亲府上闻得公主一番话语,妾回宫以后,久久不能寐。妾考虑好久,心中之苦,或只要公主可解。”
太子妃闻言,神采大恸。
“太子妃快快请起。”大长公主将她扶起来,看着她,叹口气,“荀良娣之以是肆无顾忌,乃是因为太傅。自从陛下卧病,荀党横行,早已招致朝野不满。然此事要措置,只怕连累甚广。不知太子妃乞助于妾,富平乡侯可晓得?”
我说:“公主倒荀尚,乃为除奸;谢氏倒荀尚,乃为保皇太孙。公主与谢氏之意,皆在皇太孙。”
李氏没有言语,却从袖中取出一片纸,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印痕,倒是皇后之印。
“恰是。”太子妃擦着眼泪,道,“自太子监国以来,他每日行乐,不问政事。妾与东宫诸内官皆忧心忡忡,太子不但不听,凡有劝戒便要发怒。畴前以来,太子因听信荀良娣谗言,对妾母子已是甚为讨厌,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妾曾劝谏太子保重身材,不成彻夜喝酒,太子竟也暴怒,将妾殴伤……”说到难过之处,太子妃又抽泣起来。
大长公主沉吟, 少顷, 嘲笑。
大长公主皱了皱眉,没有言语。
太子妃掩面泣道:“荀氏乃太傅侄女,仗着见宠于太子,一贯横行东宫。现在太傅失势,此妇愈发放肆,连妾与太孙亦不放在眼里。”
大长公主听完,沉吟了一会,让李氏退下。
“豫章王未应许么?”她问。
大长公主浅笑,道:“如此,太子妃放心,妾必不负所托。”
对于司马门屯卫之事,太子妃一口承诺,道:“此事妾可包管,必万无一失。”
王氏浅笑:“早到了,就等公主。”
马车回到桓府时,太阳已经偏西。大长公主才从马车高低来,李氏走过来。
回到桓府, 我将宁寿县主的话禀报大长公主。
昌邑侯夫人王氏,与大长公主是姒娣。虽不住在一处,但平时素有来往。朝中虽不准游乐,但首要针对的是男人。各家女眷常日来往串门走动,还是自如。
一个多时候以后,二人才从温室中出来。别离之时,太子妃已经全无愁怨之色,面含笑意,精力抖擞。
大长公主淡淡一笑:“不过是见一面,去又何妨?”
太子妃对大长公主道:“妾问公主亦好兰花,本日既来此,不若一道抚玩,如何?”
大长公主神采一变:“皇后竟有这般野心?”
“何事?”
我问:“公首要去见皇后?”
“这老狐狸,不过是在假装罢了。”她说,“却将女儿推到面前来。”
“太后圣旨。”我说,“皇后与太后素不靠近,她出面去求,只怕太后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