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与我干系不大。我出来之前与老张约好，荥阳放火到手以后，便以烽火之法向索邑传信，老张得信以后，自会将浮桥重新铺好，然后领着兵马出来，与司马敛一道打击荥阳。
方才那发雷响乃是我与吕稷商定的暗号，一旦事情有变，听到此响便要撤退。
将官们批示兵马到前面去抵抗，济北王和大长公主的一众保护将他们拱卫得更严实，抓紧往荥阳而去。
部下的军士都已经预先得了叮咛，和吕稷一样，假装溃兵，抢先恐后地冲上去，悄无声气地将大长公主的卫队合围。
我说：“你对于济北王，活捉或斩首无妨，大长公主交与我便是。”
桓瓖明显甚为警悟，听得前面紧追的马蹄声，几次转头张望。
约莫是我脸上贴了假须，穿戴济北国将官的披挂，且夜色仍重，他认不出来，只将目光在人群中扫了扫，收归去。
世人皆惊，马匹也被吓得嘶鸣起来。合法此时，明光道世人也动起手来，各处炸响接二连三响起，火光四周迸起，仿佛一道道闪电跟着雷声落下，人群顿时哗然，乱作一团，抢先恐后地往荥阳奔去，更有被轰动的马匹四散驰驱，拦也拦不住，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两边皆有苦处, 但司马敛手里的把柄明显更多些。济北王不是意气行事之人, 这仗既然打不起来, 又不成华侈时候拖累打击雒阳，那么这对峙也不会持续太久。
我和吕稷从侧后施援，才杀退一起小诸侯的偏师，便见得东平国兵马被打得丢盔弃甲，如潮流普通败退下去。
我的打算很简朴，蛇打七寸，杀龙斩首。兖州诸侯当下只剩济北王撑着，只要将他抓住，兖州兵马自可降伏。吃掉了兖州，诸侯权势崩溃一半，前面的豫州兵马孤掌难鸣，就算秦王那边磨磨蹭蹭，对我等也成不了大威胁，如此一来，局势安定可近在面前。
没多久，吕稷公然领着兵马过来与我汇合。
我和吕稷兵分两路，不远不近地混在回撤的雄师当中，尾跟着济北王和大长公主。
回到旧河道里与吕稷汇合的时候，派去济北王军中探听动静的探马也返来了。
就在已经能远远瞥见荥阳城的时候，俄然，前面一阵惊闹之声。
天已经快亮了，凌晨的风从东边吹来，带着露水清冽的味道，刮在耳边。
吕稷应下。
而济北王的雄师得了诸侯兵马的支撑，敏捷稳住了阵脚，只听鼓角齐鸣，荥阳城前，诸侯二十万之众如乌云压顶，反向东平国撵了过来。
心中迷惑不已。沛王？他到荥阳来做甚？
济北王此番回撤，做得还算讲究。
我心中一松，老张脱手了。
他点头。
“是豫州的！似是沛王的兵马！”只听大长公主侍从中的一个将官道。
埋伏在旧河道里的八百人马都是济北国军士装束，此事尽皆现身，走到通衢上，点起火把，独自往济北王的雄师而去。
草草商讨过后，世人不再担搁，上马抄野路回撤，可未曾走远，却发明当下之势已经全然出乎料想。
雷声持续在各处炸响，惊骇更加伸展，有人嘶声鼓噪：“东平国和明光道杀上来了！”
先前在雒阳对我笑意盈盈的那张脸被骗下是多么色彩，我倒真想亲眼看上一看。
天涯已经蒙蒙亮起微光，我的手心微微发汗。此计，最要紧的还是时候，不到天亮，荥阳城中的火便会被毁灭，济北王回到荥阳以后也会发明并没有甚么秦王雄师攻城。雄师进了城，关上城门，我等便不好再浑水摸鱼。故而想要对济北王动手，城外才是最好机会。